永琪握着碧彤的胳膊,说:“我是绵脩的父亲,我也有一半的责任,要惩罚,也不能只罚懿泽一个。”

    懿泽道:“王爷错了,你也是绵侒的父亲,你应该先站在绵侒的立场来向人问罪,然后才是挡在绵脩的面前受罚。”

    永琪听了这句话,再次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碧彤看着懿泽,冷笑着问:“你以为我只是失去了绵侒吗?不……比你以为的更惨,我再也不会有孩子了!我永远都没有做母亲的机会了!”

    懿泽惊异的看着碧彤。

    碧彤泪流满面,指着懿泽,颤颤巍巍的说:“你真好,你拥有王爷的爱,生下王爷唯一的骨肉,你们那么幸福,我有什么?我从踏进这王府,就是你们两个相爱相杀的工具!我自问出身名门,也才貌双全,却没有得到过一天的爱,我祖上世代为大清战场殒命,我却要使出下三滥的手段来祈求丈夫的宠爱,得到的也只不过是你的一个零头。我巴望着有个孩子,让我的人生还有那么一点点盼头,现在……再也不会有什么盼头了,你是要绝我吗?”

    懿泽也淌着眼泪,心痛的答道:“我从来无心要害福晋,这个结果,我也始料未及。是我对不住福晋,我愿意接受福晋的任何惩罚,就算是偿命,我也不敢叫屈。只求福晋放过绵脩,他只是一个刚刚学会说话走路的孩子,他不可能存心害福晋。”

    “偿命?”碧彤俯身看着懿泽,冷冷笑着,又说:“论死,我现在比你想死,我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,也不会让你死了还留下一个伟大母亲的美名,我会留着你的命,好好折磨你!”

    懿泽看着碧彤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碧彤直起腰,问:“要我放过绵脩是吗?可以!你现在出去,给我沿着王府的院墙跪着走,一步一磕头,把整个王府绕一圈,我就原谅绵脩。”

    懿泽看了外面一眼,天色微亮,又下起雪来。

    碧彤又补充了一句:“跪着走的时候,不许戴披风,你这身外穿的棉衣也给我脱了,靴子也脱了!”

    永琪看着碧彤,问:“你这是要把懿泽冻死?还是把她累死?她也已经一夜没合眼了,外面还下着那么大的雪。”

    碧彤笑道:“王爷担心过多了,你的侧福晋可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,等我们都死了,她都死不了。”

    永琪听着碧彤的话有点怪,却不知这话从何说起。

    懿泽答道:“只要福晋能解气,我照做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懿泽站起,脱下了外穿的厚棉衣、靴子,打开门,望着漫天飞雪,独自一个人走出了屋子。

    绵脩忽然醒了,一醒就放声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懿泽看着绵脩,不知道他为什么哭泣,当着碧彤的面,她不敢表达作为母亲的关心,也不敢再次回头,慢慢的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脚底刚踩上雪地,懿泽便感到一阵从脚底传上来的寒冷,冷的她直打哆嗦。走了没几步,脚底的袜子已经湿了,更让她感到寒冷的是,她听到身后飘来一声稚嫩的叫声:“额娘。”

    孟冬捡起地上的披风,裹在绵脩身上,抱着绵脩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金钿跟在孟冬身后,看着懿泽单薄的背影,心酸的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