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问:“她和霍集占的儿子在哪?你有没有打听到?”

    “奴才只打听到她儿子年纪还很小,霍集占不放心别人,一直都随军行走,在军营中有重兵层层守卫。但是,后来霍集占的军营都被咱们的人马踏为平地了,尸体遍野,实在不好查到一个小孩的踪迹,多半应该也活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太后有些担心的说:“这孩子如果死了,和贵人就不可能没有复仇之心,可这孩子如果还活着,长大了恐怕就会为父报仇,这怎么算,都不太平。”

    太后的贴身女官莫禾进来通报:“太后,有一位维族侍女求见。”

    “维族侍女?”太后有些惊讶,又吩咐道:“让她进来。”

    太后摆了摆手,王进保先行退下。

    坎曼尔走近大殿,以满清的礼仪向太后下拜:“奴婢坎曼尔,拜见太后。”

    太后看到坎曼尔,倒觉得十分有趣,问:“和贵人自从入宫,从来没拜过哀家,你却为何来见哀家?”

    坎曼尔答道:“奴婢有要事禀告太后,还请太后屏退左右。”

    太后仔细看了看坎曼尔,仪容也算不俗,示意宫人们都退下。

    坎曼尔说:“和贵人今天在景阳宫行刺了皇上,但没有成功,皇上命令奴婢们保密,可奴婢担心皇上安危,必须冒死奏明太后。皇上为美色所惑,已经到了不顾龙体安危的地步,奴婢以为绝不是大清的福气。”

    太后冷笑一声,问:“你是回人,竟如此忠心于大清?和贵人可是你的主子,你这样做,不是背叛主人吗?我还如何取信与你?”

    坎曼尔答道:“奴婢虽然来自回部,但如今已身在后宫,就是大清的人。和贵人是奴婢的主子,但太后和皇上更是奴婢的主子,如果为了报国,背叛主人就不算背叛,但若是叛国,那对主子的忠心就是愚忠。”

    太后听了,笑道:“有些意思!你的话很有说服力,不过哀家仍然觉得,你需要有一个更真实的理由让哀家相信你的诚意。”

    坎曼尔道:“其实奴婢并非和贵人的侍女,而是和贵人的妹妹。奴婢虽然是父亲阿里和卓的私生女,但已经得到了父亲的亲口承认,但他没有来得及公布我的身世就走了,临终前留有遗言,令图尔都向官民宣布我公主的身份。没想到图尔都明着答应,却在父亲死后一再推脱,直到送和贵人来京,竟然把我的名字编在陪嫁侍女之列,等同于否认了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。奴婢心有不甘,绝不能只做一名普通宫女,恳求太后提携!”

    “好!我信你了!”太后走下台阶,又对坎曼尔说:“哀家可以以此治和贵人的罪,不过如果她不承认,哀家总不好把你拉出来做证人吧?那样……恐怕皇帝会杀了你!”

    坎曼尔听了,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太后笑道:“不如这样,你先回去,假装无事,哀家随后就到。到时候,哀家只管审问和贵人,她要是不承认,哀家就只好用刑逼她的贴身侍女招供,等她看不下去了……或者她的哪个侍女受不了刑罚的时候,证据自然就有了!这样,虽然你会受点皮肉之苦,但只有留得命在,哀家才好‘提携’你啊!”

    坎曼尔忙拜谢道:“奴婢多谢太后指点,愿从今以后,唯太后之命是从!”

    胡嫱正在景阳宫的后院坐着看书,看得津津乐道,永琪也在一旁看胡嫱看得乐不思蜀,胡嫱总有一大堆看不懂的地方,永琪都细细的为她解答。两人正讨论着书中有趣的句子,忽然听到前殿传报着:“太后驾到!”

    胡嫱愣了一下,问:“太后从不来景阳宫,今天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“太后应该不会知道我们在这里吧?有必要去前面给太后请安吗?”永琪犹豫着,不太想出去见太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