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微臣也是一时糊涂,请太皇太后降罪!”

    “罢了罢了!既然做错了那就得改,传哀家旨意,赦文党之罪,念其三朝老臣,上了年纪就留在长安吧!”

    “太皇太后圣明,微臣谢太皇太后宽恕!”许昌连连叩头,却没有急着走,慢慢长起身子,看了窦氏一眼,几欲开口又不知该怎么说,过了好久才道:“放了文党,那大长公主那边……”

    “哼!她还想如何?难不成哀家也要看她的脸色?”

    “不敢!微臣这就去放了文党!”

    窦氏摆摆手,示意许昌可以出去了。走出长寿殿的那一刻,许昌长出一口气。他虽然是丞相,可这丞相是建立在太皇太后窦氏信任的基础上。今天他是感觉到了,窦氏若真的发火,或者没有刘嫖在前面替他挡着,就凭他许昌的威望指定是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带着浑身的冷汗,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不管怎么说,崔成儒让他办的事情办成了,而且连赎罪的铜钱都省了,崔成儒是不是该增加些筹码,再给一百万钱不多吧?

    爬上自家马车,管家连忙递给许昌一杯淡酒,见许昌满面的笑容,便问道:“主人,是不是成了?”

    许昌一笑:“差一点连我也搭进去,太皇太后暴怒,哎呀!不过,幸好成了,告诉那个崔成儒,这点钱可不够!”

    “诺!”管家也是满脸堆笑:“小人明白,崔成儒的后台是苏任,苏任是蜀中最大的商贾有的是钱!主人这一次帮了他们这么大个忙,他们一定会好好谢谢主人的!”

    许昌微笑着点点头。马车沿着长乐宫的宫墙一直往东走,那边就是丞相府。在丞相府的对面是太尉和御史大夫的府邸,大汉朝除了皇帝之外,权力最大的三个人竟然住的这么近。若放在现在,一颗导弹下去,大汉朝非乱不可。庄青翟从门缝里看着许昌的马车回来,又看见许昌的步伐很轻松,一转头吩咐身后的小厮。

    “去,去馆陶公主府门口盯着,若是丞相府有人去,立刻报告!”小厮转身要走,庄青翟又连忙拉住:“还有,馆陶公主若是进宫,也报告!”

    “诺!”小厮答应一声,连忙带人去办。

    庄青翟一直看着许昌进了府门,丞相府的大门重新关上,这才缓缓起身。一边往回走,一边低头沉思。很多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,昨天崔成儒去丞相府的时候,庄青翟也是趴在门口这么看着,却没看见崔成儒进去。今天早上,许昌进宫的时候,庄青翟还是趴在门缝中这么看着。

    不是庄青翟喜欢这样,他也是被逼的。丞相、太尉、御史大夫,本就是大汉朝统御天下的三位重臣,虽然说地位一样,可谁都知道掌管的事情不一样。丞相差不多就是半个皇帝,皇帝有的权利他也有,皇帝没有的权利他还有。而御史大夫不同,监察天下诸官听起来很厉害,实际上要不要处置那些他们监察出来的官,还得看丞相和皇帝。

    汲黯就坐在庄青翟府上的偏厅里,他不是一个人,大行令王恢也在。两个人都不说话,等着庄青翟。庄青翟一进门,汲黯便迫不及待的问道:“怎么样?看出什么异样来?”

    庄青翟摇摇头:“没有!正因为没有,才让我觉得奇怪!”

    王恢苦笑道:“有什么奇怪的,崔成儒送给许昌一百万钱,足够许昌卖一回老命!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说许昌爱钱,而是说许昌竟然敢不顾及馆陶公主的意思!”汲黯连忙解释:“要知道,当初治文党的罪,可是馆陶公主授意的,以馆陶公主的性格岂能这么善罢甘休?”

    王恢笑笑:“此一时彼一时?太皇太后如今眼睛不好,哪有那么多时间处理这些事情?和陛下之间的问题都够她老人家忙的了。”

    庄青翟抬起手,停止了二人的议论:“这件事的确有些问题,以馆陶公主的为人和性格,绝不会对苏任这般轻饶,就算没有文太守的事,就陈须断了一臂的事都够苏任死几回了,老夫已经放苏任回去三天了,馆陶公主府竟然一声不吭,们不觉得奇怪?”

    “或许真的因为皇后的口误,让太皇太后和馆陶公主之间有了间隙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