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暮故作深沉,长叹一声道:“小姐说的其实也对,做一条鱼也许比做人舒服,最起码不用每天应付这世上的尔虞我诈。”

    玉润小姐皱起小巧的眉毛道:“韩世兄难道也有烦恼么?”

    “是人都有烦恼,只不过有的人放在心里,有的人表露在外罢了。”韩暮脸色低沉下来道:“小姐似乎也有很多烦恼,刚才我在你的琴音里听出来了。”

    王小姐喜道:“韩兄真的是奇才。我在弹琴是表达的意思都能听得出来,这吴兴城里,懂得音律的怕是没几个呢。”

    她幽幽一叹又道:“我确实有很多的烦恼,但是那又如何呢?我的烦恼怕是没人能帮的上我。”

    “烦恼说出来分担一下,你便剩下一半的烦恼。快乐说出来分享一下你便多了一倍的快乐。小姐何不说说,让韩暮帮你分担一下呢?”韩暮极其无耻的说出了这段话。

    王小姐美眸闪过异彩道:“韩兄说的话越来越叫人无法拒绝,好像句句都说的很有道理。”

    韩暮道:“和小姐在一起,总是能激发我的灵感,所以这些都是小姐的功劳。”

    调戏,**裸的调戏;王小姐双腮绯红,横了他一眼似嗔似喜。

    “我所烦恼的事情说与韩世兄听听倒也无妨,你可知道我母亲的事情?”

    韩暮摇头道:“我来了这么多次确实没看见令堂大人,她不在吴兴?”

    王小姐垂泪道:“她来不了吴兴,有家不能回。”

    韩暮大奇,忙追问原因,王小姐娓娓道来,却引出来一段让韩暮瞠目结舌的事情。

    原来王玉润的母亲郗氏乃是已故南昌县公郗鉴的女儿,是王献之的表姐,两人从小青梅竹马,婚后感情甚好。王献之虽然宦途顺利,但其人狂傲不羁,宦情淡泊,热衷于书画艺术,钟情碧水秀山之间,郗氏一直相伴左右,夫唱妇随,两情洽洽。玉润的童年便是在和睦慈爱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。然而正因为王献之才情高旷,潇洒不羁,惹得当今皇上的妹妹新安公主仰慕;那新安公主本来是有丈夫的,硬是离婚,而且逼着皇帝下旨让王献之休了郗氏娶她。王献之被逼无奈只好和郗氏离婚,郗氏离婚后现居临海,她娘家伯父郗愔哪里,两人都十分的痛苦。王玉润痛失和睦家庭,每每思及此事,心头滴血,由于心怀久不舒畅,落下了郁结之症。

    韩暮听到此处,惊愕的合不拢嘴;这个世道也太滑稽了吧,皇上的妹子居然公然抢别人的丈夫,弄的人家妻离子散。强权便是公理啊,看来自己太天真了,表面的繁荣和和平迷糊了自己的眼睛。若不是亲口听王小姐说这事,打死他也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。

    韩暮半天才回过神来道:“那位新安公主怎么没再吴兴看见她呢?”

    王玉润满脸鄙夷之色道:“她怎么会来吴兴这个小城,爹爹来到吴兴当太守之后,她便呆在京城,每日里只是和那些达官贵人一起喝酒游玩,做些……做些……枉为人妻的事。”

    韩暮明白了;他深深的为王献之默哀。难得这王太守还能这么豁达潇洒,好像万事不萦于怀的样子。

    韩暮伸手拉住王玉润的手道:“小姐不要悲伤,若有机缘,我陪你一起去临海看望伯母。”

    王小姐脸上一红,小手象征性的轻挣一下,低头微不可闻的道:“多谢韩世兄,希望你不要食言。这世上能让我说出这些心事的除了父亲,便是韩世兄了。”

    韩暮心里一热,爱怜纵横。微一用力,那娇小玲珑的身躯便拥入怀中。

    王小姐眼里含泪嗔道:“韩暮你太放肆了,你当我是什么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