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家的活都有分工的,是以家庭为计算的,大房家干少了,自然活在二房那里的活就多了。

    只要一个家庭里把这些分配的活都干完了,那就都计在工分上。

    大房不干活,都被计了工分,二房自然就得把大房那份活也一并干了。

    苏晓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。

    但现在,她不干了。

    凭什么自家累死累活,还得帮人干活,赚得工分却少?

    二房什么活都不干,只是虚晃一招,活少干,工分却和他们一样多?

    “看,那就是牛棚里的臭老九。”生产地里,突然有人叫道。

    这一喊,很多人都抬起了头,朝那人指点的方向看过去。

    苏晓也看了过去,那是一个年轻人。

    年龄看着,跟她差不多大,也就十五六岁吧,苍白的脸上,全是汗珠,此时,正和家人一起,在那里犁着地。

    现在机械化还没有普遍,村里只有一头牛。

    还有一辆拖拉机,平日里赶集,或是送粮的时候,会用到它,但很少用来犁地,那是精贵东西。

    下河村并不富裕,不像别的村,拖拉机还用来犁地。

    拖拉机司机,就是大伯。

    苏晓还记得当年村里刚进拖拉机的时候,选拔司机时,村里最看中的人选是爹。但后来怎么到了大伯手里,苏晓并不知道详情,但不妨碍她思考。

    这里面肯定少不了老爷子和老太太的意思。

    爹又一向老实,自然挣不过大伯,最后落在了大伯身上。

    拖拉机司机,那可是一份让人羡慕的工作,那几乎已经脱离了普通农民的行当。

    话题扯远了,苏晓的目光一直盯着那边的少年。

    牛棚里的那些人,都是从城里下来的,村里人不了解他们的过往,只听说他们都是犯了错误下来的。

    可能是仇富的心理,以往在他们眼里高人一等的城里人,现在成了臭老九,过来改造,自然是最脏最累的活,都是交给他们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