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门口的守卫见着傅九卿,赶紧行了大礼,恭声尊了一句,“参见摄政王。”

    傅九卿未有搭理,照样面无表情的走在石城的大街上,不知是走累了,还是心累了,傅九卿终是立在街头,冷眼瞧着熙熙攘攘的街头,“想起了刚来的时候!”

    “已然是两种心境!”君山低声道,“初来乍到,这是陌生的地方,如今已经都在公子您的掌控之中。”

    不只是石城,连整个北澜都在他家公子的手中,再过两年,公子愈发的了不得,满朝文武,北澜天下,手握生杀!

    然则,君山深知,这并不是公子所需。

    “月月!”瞧着偷溜出来的岁寒,所有人都拧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靳月快速让人合上房门,“怎么悄悄出来了?”

    “今日七哥不在宫里,说是要出城一会,所以我……我便悄悄的出来了,宫里没什么人陪着我,我不想留在那里。”岁寒低声开口,“最后一次,真的,最后一次!”

    最后一次任性,偷溜出宫。

    “岁寒。”靳月叹口气,“现如今已是主君,不管是谁见着,都得行礼保持恭敬,这便意味着,我与也不能太过任性的见面。”

    岁寒扬起头,小脸泛着微微的白,终是耷拉着脑袋垂下了眼帘。

    “岁寒。”靳月蹲下来,“以后我见着,也得尊一声主君,自称为臣妇,尊卑分明,得谨记!”

    岁寒红了眼角,“所以,都不一样了?从父皇赐死了我母妃,我便什么都没了是吗?”

    “有天下。”靳月说,“这天下终归是的,我与七哥只是暂时替保管,要好好的努力,成为一个圣明的主君,不要让母妃的结局重演!”

    岁寒握住了靳月的手,“那还能再给我做荷花酥吗?”

    “能!”靳月点头,“在月月的心里,岁寒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弟弟,我会悄悄的疼爱弟弟,看着我的好弟弟,成为人人敬仰的北澜明君!”

    岁寒定定的瞧她,“吃过月月的荷花酥,我就回宫。”

    “乖!”靳月笑得有些心酸。

    突然间没了父母之爱,突然间成了孤儿,却又要坐在高殿之上,被迫接受所有人的跪拜,成为他们的天,为他们担起治理天下的重责大任。

    这不是岁寒这个养尊处优的孩子,在这个年纪该承受的东西!

    岁寒第一次跟着靳月进了小厨房,看着她揉粉,然后被她拉着,笨手笨脚的学着拧团子,虽然最后出来的成品很丑,却是他在此后的人生里,所能想起的,最快乐的一天。

    因为从那以后,他在也没有机会看到靳月为他做荷花酥,因为他是君,她是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