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中,为首者一身靛青锦衣,衣服袖口衣襟都镶了绣纹,看着华丽又厚重。

    他们轻功都很好,置身密林却如履平地,前进速度没有受到一丝阻碍。

    况曼和孟九重收好信,正商量着郁战应该快要回转泾山了,二人想着,要不要下山去接应一下他们。

    毕竟,他还带了一个县太爷。

    县太爷是文人,要不是必需他入山一趟,老实话……他就是个拖累。

    二人都觉得,应该去接应一下郁战,两人脑袋刚从藏身之处伸出来,抬头一瞧,便见四道人影如鬼魅般,咻得一下,从他们头顶飞了过去。

    要不是他们为了躲避莫鹰盯梢,藏得很隐秘,说不定,还会被飞过去的几个人发现。

    上面的人似乎急着赶路,一眨眼,就消失了况曼与孟九重的视线尽头。

    况曼微仰着头,漆黑眸子半虚着,紧紧看着那几人离开的方向。

    刚才带头的人……

    记忆随着那人的脸,疯狂翻涌。

    那个一刀砍下阿碧,将阿碧踢进水井中的脸,与刚才头顶上飞过去的人重叠。

    仇恨,随着这张重叠的脸,在她眼中疯狂攀升。

    “——沈镇远!”

    仿佛从牙齿之间,一点点溢出的名字,透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恨。

    看到那张脸,况曼就想起了阿碧,那个从小陪她长大,只比她大两岁的女孩。

    她是为了救她,才死在沈镇远刀下的。

    如果阿碧想逃,不是没有可以逃走的机会。那时,阿碧已习武四年,而且沈镇远与另一个黑衣人的目标是她和阿公,他们刚进来崖下小筑时,根本就没管阿碧。

    但阿碧却没有选择逃走,而是奋而救主。

    可是……她也只是十来岁的女孩,虽会些拳脚功夫,又哪会是沈镇远他们的对手,不过一个交手,就被打成了重伤,最后……

    恨,在心底酝酿。

    况曼白净脸颊透出冷肃,奔出藏身之地,拔腿便往那四个人消失的方向追了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