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启禀州牧,二十余万难民已经返乡了七成,现在还有五六万人,微臣和官员们都反复动员他们回去,可还是有不少人不愿意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为何?”刘璟停住脚步问道。

    “这些灾民说,汉中安定,没有战争,反正他们回去也是租种土地,不如就在汉中租地度日了,大概有二三万人都抱有这种想法。”

    刘璟眉头一皱,他可不希望关中变得千里赤野,将来他夺取关中后,也无法在关中定都,他希望关中人还是回自己家乡,这时,他看到一顶大帐内似乎住有人,便直接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这是一顶中型营帐,住了一大家子人,约十余人,帐内用布帘隔开,男女各住一边,此时男人们都去帮忙收粮食了,大帐内只有六七名妇孺和老人,他们见黑压压进来大群人,都吓得躲在角落里,一名六七十岁的老人迎了上来,“请问....们找谁?”

    杨松连忙给他介绍道:“这是我们州牧,特来看一看们。”

    老人认识杨松,知道他是太守,而这位年轻的官员竟然是州牧,吓得老人连忙跪下,“小民不知州牧大驾光临,请州牧恕罪!”

    刘璟扶起他,笑呵呵道:“老丈不必紧张,我只是来问问情况,可方便否?”

    “方便!方便!”

    老人连忙收拾出一块地方,铺了一张席子,请刘璟坐下,刘璟也不客气,直接坐了下来,他请老人也坐下,回头对众人笑道:“杨太守和吴都督陪我便可以了,其余都在帐外等候。”

    众人纷纷退了出去,只剩下杨松和吴懿陪同刘璟,两人也在刘璟身后坐下,刘璟这才笑眯眯问老人道:“请问老丈贵姓?哪里人?”

    “小民姓刘,长安郊外灞桥乡人,我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个侄子,还有他们的妻儿,一大家子有十四人,逃避战火来汉中,子侄和两个长孙去帮官府干活了,大帐里就只剩下一堆老小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老丈也姓刘,我们是本家啊!”

    刘璟笑了笑,又对杨松道:“十四口人挤一顶营帐也太拥挤了,现在有不少空出来的大帐,也不用着急收起,再匀一匀,最好是一对夫妻带儿女住一顶大帐。”

    其实杨松是想把这些灾民逼走,也不想给他们改善居住条件,不过现在既然刘璟开口,他也只得点头答应了,“微臣明白了,马上就派人重新安排。”

    老人感激万分,连忙磕头行拜礼,“多谢州牧关心,小民感激不尽!”

    刘璟摆摆手笑道:“不过我也想问问,老丈一家不打算回关中了吗?”

    老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道:“实不瞒州牧,在汉中更有利可图,我们有点不想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为何?”刘璟好奇地问道,“什么有利可图?”

    “是这样,我们打听过,汉中的田租是一亩两斗麦,再加上一斗税赋,而且产量也和关中一样,一亩地产粮一石到一石半,而关中的田租是一亩地两斗五升,税赋是一样,这样一亩地就赚了五升粮食。”

    刘璟不由笑了起来,“可是关中有自己屋子,汉中可没有,还要花很多钱造屋,这笔帐怎么算都是关中有利啊!”

    老者摇了摇头,“我也问过了,如果租百亩地,东家可以提供屋子和牛,租官田也是一样,而且关中的破房子也不能遮风挡雨,一点家当基本上都带来了,更重要是,不定哪天又打仗了,那些散兵逃卒比土匪还要狠毒十倍,实在折腾不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