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祺的指尖到感觉到温热,这好像还是两人第一次肢体接触。婉祺诧异,好端端的,怎么突然这么殷勤。

    惹得她都忽然有些害羞了。但碍于滕怀兴还在这,婉祺也不好表现地太生分,只好娇柔道:“那穗子下头,有几根有些乱了呢,想捋捋顺的。”

    润舟照做,蹲下身去,将两只鞋前的穗子都给她捋好,细心而温柔。

    “这样可以了?”

    “嗯,谢谢。”婉祺打量一眼穗子,又抬起头来看着润舟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,润舟坦荡荡,婉祺却有些不自在。

    婉祺看润舟和滕怀兴喝酒,觉得怪有意思。他两个也不豪饮,捧杯喝上一口,便是谈天说地。滕怀兴年长于润舟,听口音就知不是京城本地人,但润舟应当是真与他交好,连朝堂上的事也不吝啬于同他分享。

    酒过三巡,外头太阳将落未落,晚霞缀满半边天。香娥也同婉祺聊上几句,只是她还有女儿要照看,有时不大顾得上。等怀里的女儿吃饱喝足,香娥将她交给婢女,转头对腾怀兴道:“子臻应该快到了,我到门口去迎迎他。”

    腾怀兴点头,香娥又来问婉祺:“婉祺跟我一块儿去吧,他们两个大男人聊得都是些我们插不上话的,也不知成天有什么好聊的。我带你顺便到四处逛逛。”

    婉祺早就吃好了,方才一直留心着润舟和滕怀兴说今年武选的事,她是想再听听的,但香娥盛情相邀,她也不好推辞,便跟着去了。

    香娥挽着婉祺,特意绕了些远,带她到“湖光一色”转了转。

    “等过几天这儿的荷花开了,要更好看些。到时我剥了莲子,让人给你送到家里去。”

    婉祺望着满池子的花苞,心情好,也与香娥多聊了几句。

    “你和滕公子是哪里人?”

    “我俩都是安徽人,前年才来京城的。”

    “哦——是来做生意?”既然腾怀兴不做官,却又有庄子,还特意来京,那想来只有经商了。而且朝廷有规定,八旗子弟无旨不得经商,故而来京做生意的江南人不在少数。

    说话的工夫,两人已经慢慢悠悠走到了门口,前头巷子口有个二十来岁、穿寻常布衣的男子怀里抱着个孩童,正朝这里来。

    “是也不是,他家在这是有些生意,但不光只为这个。”香娥下了台阶,指了指那孩童,“更多是为了带他上京求学。”

    婉祺这才知道,原来香娥说要来接的子臻,就是这个小孩儿,滕怀兴的长子,滕子臻。

    她方才还以为是腾怀兴哪位老友。

    滕子臻见香娥过来,扭过头,‘哼’一声歪在男子脖颈,不去理香娥,也不给她抱。

    香娥扯出个勉强的笑,摸了摸他肩膀,温柔道:“你爹在里头等着你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