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夏获得了在开启住宿生生涯之后的第一套衣服,他背着一个双肩包,里面装着的全是陈榆的日常用品,而他的主人正悠闲自在的行走在他身后。

    光了好几天的身子,陡然穿上了衣物,炎夏是既激动又高兴之余,还有一点点紧张以及不适应。

    放学下班的高峰时刻,大街上车来人往,偶尔与别人目光对接到,炎夏就会立刻垂眸,缩着脖子,避开别人的眼神,总觉得那些陌生人是用异样眼光瞧着他,透过长衣长裤窥见到身体的每一处羞耻痕迹。

    他真的搞不懂为什么陈榆会突然有要去他家里做客的兴致,一手捏着衣摆,一手拽着双肩包垂下来的带子。

    他一心只想着尽快回去,又不敢走得太快,怕惹这位祖宗不高兴,内心默默的憋着气闷,低头撇了撇嘴,时不时偷偷摸摸地转过脑袋用余光偷瞄这位脾气恶劣的主人。

    炎夏的家离学校不远,正常走路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,他有时会选择打车,不过平时上下学一般情况下还是会自己走回去,这样可以省一点钱。

    像今晚这样,炎夏本来是想叫一辆车的,但是陈榆不允许,非要走路。

    在不知第多少次被偷看之后,陈榆当街狠狠地赏了炎夏一个爆栗,然后一把圈住这笨狗的脖颈,压低声音说道,“一直看着我干什么?小贱狗想在大街上也脱光吗?”

    主人的声音低沉婉转,如同琴音悦耳动听,可是小狗却瞬时苍白了脸。

    炎夏的脖子受制于人,不得不停止脚步仰起头来望着陈榆,听到这话他吓破了胆,立刻恐惧地道歉,“对不起对不起,贱狗不是故意的……求您了……不要……”

    炎夏毫不怀疑以陈榆的性格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,在大街上赤裸行走对他或者其他人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乐子,一个奇葩行为,可对他来说那是连想一想都会感到可怕的画面,一定会被当成变态上社会新闻的。

    小狗红着眼圈,声音软软糯糯想要哭出来的求饶,陈榆揪了一下他头顶的两根呆毛,难得不带讽刺意味的笑了笑,“那就好好走,别东看西看的。”

    炎夏两只手都拽着衣摆,纯棉的布料摸起来柔软舒适,这样可以确认自己是穿着衣服的,能够带给他一丝安全感。

    炎夏和母亲租住的家是一片老旧的小区,隐藏在闹市之中。

    炎夏按了一下按钮,楼梯里的电灯闪了几下才亮起来,“要,要爬到六楼……”

    陈榆几乎从未见过没有电梯的住宅,一时间还真的觉得有点新奇,手搭在楼梯的围栏随意摸了摸,蹭了一手的灰,被他恶作剧的通通抹在炎夏的肩膀,白色的上衣因此多了一道浅浅的脏污。

    炎夏站在门前,手里拿着钥匙,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局促不安地向陈榆请求,“主人,您等下见到我妈妈的时候能不能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就是…就是可以求您表现得像正常的同学关系那样吗?求求您!”

    炎夏紧张得连讲话的声音都在哆嗦,他实在很害怕陈榆会在妈妈面前说出他在学校里遭遇的经历,又或者对她态度特别恶劣特别差劲,伤害到她,无论哪一种结果都是他无法承受的。

    如果可以炎夏是绝对、百分百不会把人带回家里来的,可惜事实就是容不得他愿不愿意,他只能卑微的恳求。

    陈榆哼笑了一声,不置可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