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浅安又想笑了。

    在某些事上,楚延卿果然也很单纯吧?

    答应陈太后要和她好好相处,就半点不阳奉阴违,身体力行得仿佛和原身的“过节”根本不存在。

    念浅安顿时好感连加好几个一,想着以前楚延卿算她三千里外的表哥,便也不假客气,“屋里的大嬷嬷眼光真好,那个发圈我很喜欢。不过姑娘家懂的,不能老戴重样儿的首饰,得错开日子换着戴。”

    楚延卿常见的不是宫妃就是宫女,哪里留意过她们穿什么戴什么换没换过,现在听懂了,也只是干巴巴的一声“哦”。

    他和原身互掐近十年后强行装熟的结果就是,说完能说的话后空气突然安静。

    他不像送完礼就急着走的样子,世上也没有茶没泡过一轮就送客的道理。

    念浅安受不了冷场,只得硬聊道:“明天进宫领端午宴,我就准备戴送的发圈。陈姑姑之前瞧见,也说很衬我……”

    然后就我不下去了。

    和直男聊首饰聊搭配貌似很蠢?

    念浅安默默看了眼一脸无动于衷的楚延卿,心头一动决定另起话题,突然道:“小表舅,不如替我转告柳公子一声,下次姑娘家再说冷的时候,他一大男人就该边嘘寒问暖,边给对方披上自己的衣裳才对。”

    楚延卿闻言似乎认真想象了一下,然后很坚定地摇了摇头,“这时节没人穿大氅、披风,总不能让树恩脱外裳给披着。”

    他表示成何体统。

    念浅安表示苏错时代了,“……不好意思,是我想太多了。”

    不过她没猜错,柳树恩连她吐槽楚延卿的种种都一字不落地告诉楚延卿了,果然他们飞到树上说话的细节楚延卿也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于是捧着越跳越快的小心肝,继续不动声色地引导话题走向,“我是看柳公子纯情得很,似乎对怎么和姑娘家相处很不开窍。他都十七了,怎么着及冠前也该娶妻了吧?就他这样,可怎么给他指亲事啊?”

    她想当然的以为,暗卫头子也是下人,亲事就算不听主子的,也得主子点过头才算数。

    楚延卿被她大剌剌的纯情二字砸得面色古怪,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,半晌才抬手摸了摸脸道:“他的亲事不急。何况,他的亲事难找。”

    他掌下所触正是柳树恩刀疤所在,仿佛在提醒念浅安:柳树恩顶着那样一张脸,称心合意的亲家当然难找。

    说着似乎终于适应了念浅安没头没脑的说话风格,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念浅安,“的事我都听树恩说了。他说……已经另有心喜之人。不去关心喜欢的公子,反而老在我跟前念叨树恩做什么?”

    很好,柳树恩连野外求生时二人说过啥都告诉楚延卿了。

    楚延卿肯定也知道,原身爱慕算计过徐月重,她和刘青卓私下退婚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