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御医脸色愈发难看,片刻后,终有缓和,也许是看出这老者并非存心挖苦,而是从道理上推测而已。他叹道:“我本也以为这一帖药下去,当是药到病除,可惜……”

    “什么?难道没能治好?”

    那老者面露愕然。

    秦先羽心道:“只看这位陶御医面色不好,就能察觉,恐怕在场就您老人家看不出来了。不过也怪,凭借这药味来看,这帖药确实不凡,应当能够使人精神大振才是,怎么还未见效?不过,毕竟没有见到药方,也没有见到药材,光凭药味,难以猜测出什么来。”

    “老夫白尧行医数十年,未曾见过这种疾病,也未曾见过这等好药。”那头发花白的老者叹道:“本以为这一帖药下去,应当痊愈,不想又是判断出错,临到老来,真是老眼昏花。陶御医,你那药渣能否让我等过目?”

    陶御医治病未愈,心中挫败,只挥了挥手,说道:“随你们。”

    而此时,相府内的少爷,小姐,以及叶青之类的心腹,大都进了内房。

    外面除了陶御医和这几个老名医,就剩秦先羽一人了。

    那几个名医围着药渣,不断讨论,拨开残渣,细看内中药材,时而还有人点了点残留的药汁,稍作尝试。

    时而有人看向陶御医,眼中有询问之意。

    “先前,我曾给相爷熬制一帖药,略有成效,让相爷病情得以延缓。”陶御医见他们都朝他看来,似要请教,也不藏私,“后来我仔细查看,发觉其中一味药材,对于相爷的病症,大有延缓之效。而这一味药材,本也是提神之物。”

    “是哪一味药材?”

    “寒年草叶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个,秦先羽也不禁一怔。

    又听陶御医低声叹道:“寒年草有七枝,每一分枝能得两叶,摘下之后,过得七天就能生长,有提神之效。而我这药方里,先是用寒年草叶作为枯草,烧出火焰,用来熬药。烟气入药,就有药效。”

    “而除了燃烧之外,内中也添了寒年草叶,又有六味提神的药物。另外还加三种,以作中和,避免药性相冲。”

    他徐徐说来,把那几种药物名称一一细说。

    众位医师听得赞叹。

    秦先羽亦是佩服,心道:“不愧是宫中御医,竟然能把药物如此配合?”

    陶御医听得几声称赞,却无多少喜色,脸色依旧平淡,说道:“一株寒年草,也就只能活过八九年,少有过十年的植株。但也有例外,传闻寒年草叶,若是经过十年不摘,能够积累药效,从而产生变化,在一夜之间,药效十倍百倍地增长。”

    “宫中就有这么几片十岁寒年草,我修书一封,请来了这些十岁寒年草,入药之后,总算得以抑制,让相爷病情不再恶化,而是保持了近半月。”

    陶御医抬头看了众人一眼,说道:“前些日子,听闻丰行府出了一片百岁寒年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