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……家里不让。”

    “你爹娘?”

    “……不,是我老鸨。”

    原来是个出身贱籍的小龟公啊。

    老汉讪讪一笑,收了话语闷头赶路。

    牛车向前,路有些颠簸不稳,昭昭看见小多侧躺的背脊轻轻颤动着,她伸出手想抚平他的脆弱安慰几句,最后还是收回了手,没有多说任何一句。

    何必,何必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这一路昭昭睡得很沉,她窝在干草堆中,那股暖烘烘的味道像极了阳光,让她觉得安心。

    再醒来时已经到云州了,是被小多唱的调子吵醒的:

    “说什么真龙下天堂,孤王看来也平常——昭昭儿,起来了!”

    车棚外是集市的嘈杂声,热闹得像锅快沸的水,昭昭睁开眼往外一望,果然是到云州了。

    老汉走到车后打开了棚门,笑道:“云州城大人杂,不比青阳县安定,你们若是遇上什么麻烦,可以找定北军的兵帮忙。这一带是我家王爷的封地,有乱子大伙儿都会管一管的。”

    两人抱着包裹跳下车,道过谢,小多掏出铜板付车钱,老汉却摆手拒绝了:

    “把《精忠记》唱得那么好,我不收你钱啦……将来有机会了,去北边儿报效吧。”

    说罢,老汉赶着牛车走了。

    小多站在原地愣了许久,直到昭昭拍了拍他才回过神来:

    “……啊?”

    昭昭从怀里掏出张掌柜写给她的药方,上面顺带也写了云州最大的药铺在哪。

    “福源坊,济世堂……”

    她没出过远门,一时不知该怎么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