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突厥与大夏的关系还算和缓,鲜卑有求于大夏,吐蕃人并不是特别擅长骑射,这些对付起来容易些的对手,自然要挑实力差一点的人来应付。至于东/突厥、柔然、高句丽这三块难啃的骨头,不是强者,应付不来。

    事关国体,顶多投机取巧到这等地步,再要玩什么田忌赛马,那不是精明,只会贻笑大方。

    “他们倒是喜欢闹腾。”圣人笑了笑,又问,“哪个小家伙先来?”

    “回陛下,瞿阳县公打头阵!”

    圣人听了,眉间喜色更浓,骄傲地对各国使者说:“第一个出场的是朕大女儿的儿子,朕的外孙!”

    大夏可没什么驸马不得进官场的规矩,草原就更没有了,女儿自然要嫁给勇士,才能将利益最大化。只是看在圣人高兴的份上,顺着圣人的话头捧两句。

    处真一听对方是大夏公主的儿子,心里头便咯噔一下,哪怕万般不愿,也明白自己这次该怎么做了。

    比试共分三回,第一轮方方正正地摆着十个靶子,隋桎和处真边骑马边射箭,谁的箭更准,谁便能获胜。第二、三轮则是拿羚羊、兔子、狐狸甚至鸟儿来做靶子。

    大夏作为东道主,自是礼让外人,让他们先上的。处真盘算了一下,心道自己哪怕放水也不能放得太明显,第一回合便发挥正常水准,顺带也看看那小子的实力,二三轮少猎些东西就行。

    出于这等考量,处真也不遮掩,但见他双腿紧夹马腹,弓如满月,众人还未反应过来,靶子已接连中箭!

    侍卫检查过靶子,大声宣布:“十箭全中,八箭正中靶心,两箭距靶心半指!”

    秦恪虽不通武艺,到底见得多,知晓这个成绩相当惊人,下意识地往当利公主的方向看去,就见当利公主面色平静,一双手却被衣袖遮掩得严严实实。

    他对这个妹妹也算熟悉,一些小动作还是清楚的,忍不住小声说:“隋家老二若是输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您放心。”秦琬见父亲担心,忙道,“这等情形怕是早在圣人和几位相爷的意料之中,隋桎敢主动请缨,岂能没点真才实学?”

    她虽不喜隋桎,觉得此人连双生弟弟的赤子之心都看不到,只会计较隋辕没本事,给他丢脸,又看不起母亲丧偶后找男宠。却也不得不承认,年轻一辈中,隋桎算极出色的人才了,何况隋桎的想法也是一般男人共同的想法。若非如此,圣人那么多外孙,凭什么对他委以重任呢?

    不出秦琬所料,英姿焕发的隋桎出场之后,面沉似水,浑然不受半点影响,纵马驰骋,弯弓搭箭。

    侍卫检查了靶子,难掩激动,高喊:“十箭正中靶心!”

    霎时间,场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。

    当利公主松了一口气,终于露出一丝微笑,秦恪也高兴起来,还未说什么,便见当利公主的笑意收了,不由奇道:“她这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沈曼闻言,不由叹道:“还能怎么着?当利被说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,怕是又有人在嘀咕,被她听着了吧?要我说,宝奴本就是当利的诚心感动了上天,才留在她身边的,哪能事事都与嫡亲兄长比呢?健康活泼,这就够了!”

    她生了两儿一女,只站住了秦琬一个,特别羡慕那些生养了好几个孩子,个个都活了下来的妇人。想到隋辕小时候三天两头大病一场,太医几次隐晦地说请准备后事的情景,再想想现在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隋辕,沈曼便忍不住想要流泪,心道若我的琰儿活了下来,我也不忍心要求他,能保住就是福分了,哪能要求那么多,平白折了孩子的福气呢?

    知晓妻子想起了儿子,秦恪也有些伤怀:“咱们这样的人家,孩子成器是福气,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