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南枝面色一变,被衙差架出去了,留下董阳曦目瞪口呆待在原地。

    忽然,外面进来了两个金吾卫,前面那人是紫色衣袍,董阳曦认得,这在皇家侍卫里是个队首的等级。

    仲元青见着董阳曦,道:“探花郎,既是您找到的薛舅父,就请一起去趟衙门吧。”

    董阳曦下意识地往后一缩,却遭到仲元青冷眼一瞥,浑身上下像被冻住一样。他勉强压下心底的惊惧,拿出人前的泰然模样,望向薛玉的眼神里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,十分得体。

    “是,请大人带路。”

    时隔几天,宋南枝从云端又跌入了谷底,被衙差押着去刑部衙门的一路,一众百姓试子议论纷纷。

    宋南枝被带到刑部的偏堂里,跪在冰冷的地上,面前是侧身听着旁边正堂审问薛舅父情况的祁渊。

    两人对视,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凝重。

    宋南枝本是想设一个局,却没想到把自己给套进去了。

    正堂已经在核对供词了,祁渊收回耳,问宋南枝:“这就是你说的引蛇出洞?”

    宋南枝低头:“是我失算了。”

    祁渊缓缓说道:“你倒是厉害,竟将我骗得团团转,若不是你叔父的出现,我还真就相信了你是无罪的。”

    宋南枝没有料到祁渊变了卦,直起身子,瞪大眼睛问:“难道大人现在不信了?”

    “如今人证物证俱在,你还要我如何相信。”

    宋南枝一颗心“砰砰”直跳,她深知祁渊是她最后一颗救命稻草,如果失去了祁渊的信任,她在这汴京城里便如砧板上的肉一般任人宰割。她脑子转得飞快,极力思索着让祁渊相信自己的办法。

    “当初在人证物证都指认我为案犯的时候,大人尚且相信我,为何现在却不信了?本以为大人是个好官,却原来也是个是非不分的。”

    “大胆书生!竟敢出此狂悖之言!”仲元青在一旁怒喝:“如今人证物证都指向你,教世子爷如何相信?”

    宋南枝跪在地上,只觉膝盖下的青砖格外冰冷,硌得她骨骼生寒。

    不!她不能屈服。

    祁渊凉凉道:“你不必激我,我凭证据断案。你既没有了脱罪的证据,我便把案子审结了。皇上催得紧,此案不宜再拖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,我求求你,再审一审!”

    “薛玉,我已经没有耐心了。看在相逢一场的份上,我会为你说几句话的,能不能留得性命,就看你的造化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