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奚应雪话语中总是竭力表达自己的不争不抢,激发别人的保护欲,让人主动跳出来替她打抱不平。

    可她难道忘了,那个事事维护她的奚应芷早就转了性了。

    而面前的季山长,并不是奚应芷那种被人一两句就会拱得正义感爆棚的人。

    换句话说,偌大的教室没有人会甘愿牺牲自己的名声来捧着她陪她演戏

    听她这么说,季山长只淡淡点头,“那就换一套吧。”

    跟在门口的斋长立刻去安排新的桌椅。

    奚应雪没得到想要的结果,脸上装出来的淡然顿时绷不住了,急忙拿眼神去看奚应芷:

    “不,不必了,我和我妹妹挤一下便是,阿芷,你说呢?”

    奚应芷知道,她这是要自己替她开口告状诉苦的意思。

    可笑,她自傲于她人淡如菊的名声,又看不起奚应芷小肚鸡肠、处处争抢的举动。

    可是,奚应芷种种举动到最后受益的究竟是谁?

    奚应芷合上书本,抬头无波无澜地目视前方,“姐姐,麓山书院念书的机会来之不易,若是与你挤作一团,只怕时时分心,辜负了夫子教导。

    更何况山长已经说了会为你安排座位,你就算不满山长的安排也该私下去说,而非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反驳。”

    奚应雪脸颊唰地涨得通红,仿佛下一刻要滴出血来。

    手足无措支吾着解释道:“我没有那个意思,我只是怕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好了,”季山长扬声,一锤定音,“求学之路本就艰难,若是怕麻烦又何必多此一举。”

    这话算得上敲打了,

    奚应雪愈加羞愤难言,却也无话可说,只得挂着眼泪委屈至极地坐在新搬来的椅子上。

    这椅子很结实,可她却觉得烫屁股。

    泪眼朦胧之中,她恶狠狠地瞪着坐在前排的奚应芷。

    若是奚应芷此刻回头看,定然会被她眼底的恨与杀意给惊住。

    这视线被讲台上的季山长看到,旋即又看向神色坦然、镇定自若的奚应芷,内心又是一番斟酌评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