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没有说错。商国比九省,若只论制度,是远远不如的。”商子殷坦然承认。

    “不客气的说。商国在其他方面,也未必能与九省齐肩。”商子殷更进一步,毫不客气地承认劣势。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我又在坚持什么呢?为什么不如你愿,配合你,配合九省,和平归一?”

    韩阴也想问为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在想,我在坚持什么?我舍不得什么?——嗯?是皇帝的位置吗?可我只是少帝。那是对帝王美梦的不舍吗?——过去或许如此,可醒来后,那更像黄粱枕痕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师傅,商乙江,这个从商帝国末期成为太上长老的强者,见证了孙象推翻商帝国统治,见证了至尊率领黎民,革天之命。”

    “没有人比他清楚,商国在南地北疆的统治有多不稳固。也没人比他清楚,随着九省的复兴,商国的人心会有多动荡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商子殷自嘲一笑,颇具洒脱。

    “我这个师傅,是个不甘寂寞的。他明媒正娶,聘的是野心。八抬大轿,抬的是权欲。弄章玩词,遣歌派曲,全为了糊弄他人去养蚕,满口鬼话,好叫他遍身罗绮。”

    “他说的是世道有变,明有偏暗之日,昏有向清之时。讲的是九省虽大,亦渐不抖擞,终失人心;商国偏居,更励精图治,当归中原。”商子殷夸夸而谈,一时间,卸去满身白龙贵势,抱住几分市侩俗气。

    韩阴瞠目结舌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觉得我突然奸滑了许多?”商子殷笑吟吟地问。

    韩信点头“有点。”

    “有点?”

    “嗯,有点。”韩阴肯定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!”商子殷大笑。

    “时间,是我们的朋友。放在以前,我眼里的师傅总是既高又大,于是我模仿着他,像模仿着山去建造宫殿,像模仿着云去搭造长桥,像模仿着秦国去建立另一个国。”商子殷直挺似剑的鼻梁上,皱纹条条刻下,那是他整张脸在为回忆而用力。

    “我该闭关了。”商子殷简单地结束这次争辩。

    韩阴第一次在商子殷面前落寞起来。

    商子殷久违地欢快起来“不要这样,人活着都要找一个归处。难不成要看我无家可归?”

    韩阴点点头不说话。

    他还想问一问,顾玉成的生母,那妖国大司祭,究竟与商子殷说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