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傅沈怀不走,押解的官差也不敢走,只能冒雨等在城郊路上。

    因为冉青玄的话,沈怀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。

    对他来说这个外孙女确实给他一种陌生感,但那一瞬间出现的倔强眼神,又与她娘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沈怀眼中神色晦暗不明,命车夫取出一个油布包着的包裹送到她跟前,冷声道。

    “这些东西是你娘早早给你准备好的出嫁礼,今日给你就当是全了你娘的遗愿。

    如果你能活着到达西北,就算你娘在天保佑,若活不成,那就你的命数!”

    冉青玄站在原地有些不解沈怀的用意,给一巴掌再给个糖?

    还是说那一巴掌只是为了给这个包裹做铺垫?

    她唯一能确定的,就是押解的官差万万不敢扣下这个包裹!

    考虑到一路上还得从空间取东西出来,如果有这个大包裹作掩护,说不定能蒙混过去。

    一言不发的接过包裹,冉青玄将其放在顾言尘脚边,押解的官差果然只是看了眼,就默许了她的举动。

    他们作为衙役地位本就不高,衙门内的累活儿通常都是他们来做,包括升堂、审讯、执刑、抓捕犯人。

    对他们来说外出押送犯人的差事就相对自由,外出没人约束,都是自己做主,这在衙门算得上是美差。

    更何况衙门的俸禄微薄,全靠押解犯人时赚点油水,哪怕知道包裹里或许有钱,他们也不会当场戳穿,反正最后流放路上都会进他们的腰包,何乐而不为!

    太傅沈怀一走,押解的官差就开始催促队伍里的犯人赶紧上路。

    李家队伍中哀嚎声一片,似乎还没有接受现实,几个女眷哭丧着脸想上前央求,迎来的却是官差啪啪几鞭子。

    “你当你们还是官家夫人小姐?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,阶下囚还敢在爷面前造次,活得不耐烦了是吗?”

    淋了雨的鞭子结实又沉重,李家小姐李思和她娘挨了几鞭子后抱在一起哭嚎,到底不敢再朝着官差呲牙。

    可她们却调转矛头,用仇视的目光看向顾家一家人。

    顾老夫人紧了紧身上的蓑衣,走在板车边守着顾言尘,连个眼神都没给。

    一名官差看杀鸡儆了猴,扬声道:“今日话撂这,谁敢在前进途中故意慢行拖累队伍,小心爷的鞭子不长眼!”

    流放队伍开始前进,大嫂和二嫂依依不舍的看向旁边来送行的爹娘,脚步却不自觉的跟着队伍前进,直到水雾大的再也看不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