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柏淡淡看了一眼他,道:“他在省城也没什么亲戚,我说来大伯家,他说也想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明仪没再说什么,一路上明仪和美仪搂着胳膊,很是亲密,李崇言几次想与明仪说话都被打断了,索性他也不管了,走在明仪身边道:“小明仪,你可真是不够意思。枉我当初和你说了那么多入学的事情,你到省城了也不和我说一声。要不是今日我看见你了,都还不知道你也在省城呢!”

    明仪瞅了一眼明柏道:“我可不知道二哥没有告诉你啊。再说了,你与我又不是一个年纪的人,我们玩不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就知道玩不来?”

    李崇言斜眉问道。

    明仪说不出来,便耍赖道,“就是玩不来!”

    回到家,马氏见了李崇言,得知是明柏的同学,热情招呼着叫他留下一起用饭,李崇言点头应下,还说来了省城没几个亲戚,以后还要常来贺家。

    马氏有些意外却也笑着应了,谁让李崇言说话做事那么叫人喜欢呢。

    饭后,明柏送李崇言离开,李崇言却看向明仪出声道:“小明仪,你不送送我?”

    明仪呆住,干笑着说:“我就不去了,我还要去写作业呢!”

    李崇言眼中的期待立马消失,垂了垂眼睑,哦了一声道:“那我先走了!”

    明仪也没当回事,朝着他摆了摆手说了声:“再见!”

    ***

    贺老爷一行五人,从省城坐船出发,在衡州下,又上了到耒县的船,到了耒县到那家旅馆取了独轮车,才听老板与他们说了前些日子耒县的混乱局面。

    “贺先生你是不知道啊!幸亏那时你们一家子走的早,你们走的第三天,遭了灾的老百姓就都涌上了县里了,那都是有人带头的,都是些要吃要活命的人。在城西那头抢了好些人家和店铺,后头还是我们县长发了话,派了人扛着木仓去镇压,才好了些。”

    旅馆老板娘也插嘴道:“可不是嘛,那些个老百姓也可怜呢!冻得几岁的小娃娃身上脸上都烂了,那大路上时不时就看见躺着几个半夜里冻死的。”

    贺老爷听了,心下也不落忍。跟着叹了几回气,同情也没有用,国尚如此,家又怎么能幸免。旅馆老板见说起这话,大家都面色不好,便转了个话题说:“好在,我们城里的几十家大户连夜被县长请了过去,商量每一户都捐了粮食出来救济灾民,也让他们熬了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是勒,那粥清的能照面,好歹也能活命!也算是救下了那么些人了。可这雪灾眼看着过去了,老百姓们回了乡,家里又得从头开始,连遮身的瓦都要花钱去买,也不知道这些人又能怎么办?”

    说了些话,欧阳氏悄悄拽了拽贺老爷,她们家的情况还不知道怎么样,还有她娘家谢氏那里,她实在没那精力和人说这些了。

    贺老爷见她面上焦急,与旅馆老板夫妻告了辞,一路搭船往下走回了上宝街。

    下了码头,街上的萧条景象实在太过明显,一路上过去,一些店铺都紧闭了铺门,五人匆匆往家里赶,到了门口,贺老爷都不敢认,那是他家的大门。

    门上都是一些被撞的印子,还有些刀砍过的痕迹,小金过去拍门朝内喊道:“福叔,福婶,快来开门啊,老爷太太和大小姐回家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