怕他生气。

    她其实什么都知道。

    一种浓烈到极致的涩意涌上心头,堵在喉腔,戚缙山侧颈上青筋绷起,死死盯着谢明月落在床边的纤细手指上。

    他以为自己在照顾她,暗地里,她何尝不是在依着他,委屈自己。

    他轻轻吐出一口气,看到谢明月的枕边绣篮中,藏着个未绣完的香囊。

    戚缙山的拳头倏然握紧,直到手指缝中挤出一丝血迹,都久久没有移开目光。

    那是个百福石榴图的香囊。

    象征多子。

    这幅图案像是针扎般,扎得戚缙山眼眶发烫,几欲滴出鲜血。

    “总算搞定了,待会醒来再喝帖药,喝个几个月再瞧瞧……”苟子涵拍拍手,伸着懒腰走出来,看到戚缙山的模样,顿时被吓了一大跳,“哎呀,你怎么了!”

    戚缙山不理他,收敛起浑身冷意,大步跨入房中。

    苟子涵只能再跟着他进去。

    “寒玉毒挺阴的,不但能日渐破坏身体,更可怕的是,会让人丧失脑中所有快活的事,你夫人能挺过十年真不容易,若非遇到我,她至多再活五年。”

    戚缙山过去握紧了谢明月的手,喉头不停地滚动。

    原来这些年,她陷入的是一团要命的泥沼。

    他却未曾发现。

    苟子涵瞥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,口中喋喋不停:“没事,有我在,万事无碍。你也别再动不动红眼了,长此以往容易得眼疾。”

    元白守在一旁,虽然心底悲伤,可还是忍不住被他的话逗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“嘿!你这小丫头,一点规矩也没有啊。”

    苟子涵闻声扭头,隔空点了点元白的额头。

    元白小脸一白,赶紧抿着嘴跪下:“请大爷、苟圣手恕罪,奴婢不是故意的。”

    “别求我,求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