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时分又下起雪,车顶上落了浅浅的一层白色,又薄又淡,医院外荒无人烟,阴气森森,活像个坟场。

    下了台阶裴简就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季舒带上,她哭的要断气,坐进车里时喉咙还是哽的,喝了几口水才稳下去。

    回到商园将她送回去。

    裴简站在车边,再三犹豫之下还是给季平舟打了电话。

    明天就是元旦。

    新年第一天,他不能不在。

    来电显示落到季平舟的手机上,刚亮他就摁断,又直接关了机,侧了下眸,看向后座,声嗓温和舒缓,“麻烦您了,为了我们的事专程跑一趟。”

    车子平稳驾驶在高速路上,一点神都晃不得。

    从小城到燕京,一路的风景由枯燥变得繁华,大都市的光阴景象正逐渐推进,很快就能深入其中。

    坐在后座的女人望着窗外,脸庞已有了些年岁,眉眼神态间和方陆北的母亲有三分相像。

    跟禾筝结婚以来,这是季平舟第一次见到她的妈妈。

    他连夜从燕京赶过去,在弄堂口的一家杂货店里遇见了禾筝母亲,那时她正在挑选剪纸,跟商店老板聊着过年要吃些什么,一转眼,四目相对,他几乎立刻就能确认,她是禾筝的母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