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条浸水,上头不清晰的字迹终是一个也瞧不清了。

    谢玄忙去捡,“母后这是干什么!”

    捡起来也是一团快要散掉的废纸。

    “本宫没拿稳,”李皇后的目光落在儿子焦急的脸上,“玄儿,凡事顺天而为,不要过分强求,李家如今看似势大,但明眼人都能看出,陛下对李家失去了信任。”

    “母后想说什么?”谢玄的眉头不展。

    李皇后抬手想摸摸他的脸,手还未碰到他的脸颊,谢玄赌气地偏过了头——

    “母后想让我不要争吗?”

    他忽地冷笑一声,话语是质问却失了质问的语气,更多的是自嘲。

    李皇后的手顿在半空,而谢玄质问完便后悔了,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,立马回过头,面对着母亲。

    此时才发现,母后的手已经收了回去。

    没有再碰他。

    谢玄低下头,

    李皇后无奈地开口,“你根本不了解你的皇兄,若他真想回来,你根本阻拦不了,相反,你不阻拦,他也未必会回来。”

    一提谢欢,谁人都道他厉害,连母后也如此,谢玄重新抬头时眉眼覆上戾色,“母后的意思,儿臣还不能逆着他了?”

    “玄儿,你若动手,非但杀不了他,反而会害了李氏,你如今身为亲王,只要守着本分,将来未必不能成为继承大统,即便不能,你也是你皇兄唯一的弟弟,你皇兄绝不会对我们母子不利的,没有必要拿如今拥有的一切,去冒险。”李皇后试图说服儿子。

    可谢玄的脸上没有半分动容,拱起手,板着脸道:“母后,儿臣明白了,儿臣该出宫了。”

    语罢,转身踏出殿内,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

    李皇后拧着眉,追了两步,总是不放心,她没有将外面的宫人唤进来。

    想到那张年数已久的纸条,李皇后想起那日在养心殿外碰见平阳侯的场景,也许这次,谢欢是真的快要回来了。

    若论私心,她也和玄儿一样,不希望谢欢回来。

    可她的私心太多,她更不想谢欢死去。

    谢欢是否回来,从来是谢欢自己说的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