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中并没有说别的,只是告知了他不日即将离开。

    张业扬是十分有分寸的,即便这封信落在了长辈手中,亦没有逾矩之处。

    可沈安安知晓,他是在等她的回信。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快,不是还有半个多月呢吗,也太突然了。”

    沈安安去了软榻旁坐下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墨香,你觉得张公子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“才华人品皆可,最重要的是他家世背景简单,能远离京城,可以给姑娘想要的自由,让姑娘回心心念念的江南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的对。”沈安安牵起唇角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若是顺利,来年春日,应就能陪伴祖母左右,承欢膝下了。”

    她起身朝书案走去,墨香立时上前侍奉笔墨纸砚。

    沈安安写的内容和张业扬那封一样内敛,只是告知她明日要去香觉寺上香,给大哥定下吉日。

    墨香将沈安安的墨迹吹干,小心翼翼的折起塞入信封中。

    “姑娘放心,奴婢明日一早一定送到张公子手中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沈安安应了一声,疲惫的吩咐墨染备水洗漱。

    屏风后,水雾袅袅,沈安安躺在温度适宜的浴桶中,纤细修长的双臂搭在桶沿,舒服的闭上眼睛。

    莹润白皙的小脸在水雾的蒸腾下隐隐泛着红,不施粉黛却宛若朝霞映雪。

    自重生以来的种种心结在今日隐隐有释怀的征兆。

    庆幸那些她觉得苦的日子,往后不会有了,她想要和美圆满的一生。

    可突然又觉得,世上好像从无完美之说。

    她想,就算张业扬同上一世的萧渊一样,她一个人,攥着万贯嫁妆,也能将日子过得很好。

    所以改变的不只是旁人,还有她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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