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是他和父亲,能在朝堂有如今的地位,屹立不倒,捧沈府昌盛,也不敢说光明磊落,不曾有任何违心之处。

    沈安安牵起唇角笑了笑,艳丽的小脸轻点,“大哥说的对,如此才符合人性,若是无所求,那就太恐怖了。”

    有所求,有私心,有软肋,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,相处起来才不费工夫,善良,不一定就要蠢。

    沈长赫笑笑,将文书合上放在了一边,拿起另一本不曾批注的打开,随口说了句,“留在京城,可比回江南当个县令有前途多了。”

    沈安安豁地抬头,压在袖口的指尖无意识用力而发白,一瞬不瞬的看着垂眸揽读文书的沈长赫。

    “大哥说,他是哪里人?”

    “江南。”说完,沈长赫抽空抬头看了眼沈安安,意味不明的说,“你从小在江南长大,是不是以前就和他认识?”

    “没有,我以前并不知他是江南人士。”

    沈长赫点了点头,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,垂头继续揽读文书,边说,“那书生确实有几分才华,就是迂腐了些,但联名上奏一事若真如我所想,那人往后许会有一番作为。”

    此时天色已全然黑沉,抬眼朝窗外望去,只有琉璃盏散发的淡淡光芒能勉强视物,沈安安眺望着院外,又仿似透过院子在看别的什么。

    “江南也不比京城差的。”

    有山有水,有祖母,有自由。

    从沈长赫院子里离开,回到海棠园,时辰已经不早了。

    墨香铺床叠被完毕,见自家姑娘还在窗前站着,忙取了件披风给她披上。

    “京城虽不比江南潮湿,可入了夜还是很冷的,姑娘可莫着了凉。”

    窗棂大敞着,冷风直往屋子里灌,吹在沈安安只着寝衣的纤细身子上,确实刺骨的冷。

    她拢了拢披风,只露出了一张艳丽的小脸,异常红润娇俏,唇角轻轻挽着,好似心情很好。

    “墨香,我们回江南吧。”

    又一次听到姑娘说要回江南,墨香只笑了笑,并没有信以为真,毕竟夫人和公子是不会答应的。

    “老夫人有几日没来信了,姑娘是不是又牵挂老夫人了?”

    沈安安转身回了床榻,并没有多做解释。

    墨香赶忙上前接过披风收起来,给沈安安盖上锦被,留了一盏烛火后退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