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气空濛,那少年身披蓑衣,头戴斗笠的样子,竟有几分闯荡江湖的洒脱与孤傲。

    这真得是个出来游学的学子吗?

    张秀才感到了怀疑。

    不得不怀疑,皆因陈晋的言行举止,与其所认识的所有读书人,俱是不同的。

    从年纪上看,陈晋没有蓄须,应该还是个少年;

    从身形外貌上看,瞧着也是清清秀秀,斯斯文文;

    加上带着书笈,谈吐井井有条……

    那种淡定从容的气度,张桐原本猜测,陈晋该是出身大族的子弟,可衣着打扮,又是那么的单薄寒酸。

    在其书笈里头,似乎还藏着一柄剑。

    但不是真剑,而是用竹片削成的。

    从门在外,带着武器防身是很正常的事。

    一般都是短刃,便于藏匿和使用。

    乾朝规定,拥有秀才功名以上者,可佩剑。

    所以张桐是能够带剑的,只是犯不着。

    一来他不是文武双全的人,不会用剑;二来一柄剑器,售价不菲,买不起。

    况且剑器的重量在那里,带在身上沉甸甸的,徒增负累。

    那么陈晋弄把竹剑,是甚意思?

    用来装模作样的?

    着实叫人琢磨不透。

    张桐又看了看,随即放下帘子,暗暗叹息一声。

    莫名地,他感到了羡慕。

    羡慕陈晋能一人一驴,远行游学;更羡慕其春衫单薄,却能无惧漫天风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