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磨蹭了,明天赶紧送出宫去吧。让言官听到了风声,我们就可以提前过年了。去,召范选侍侍寝吧。”

    范选侍?王承恩有些诧异:天呐,怎么绕来绕去又回来了。范、薛两位选侍才貌双全,却不受宠。又因为以前跟着皇贵妃娘娘学过琴,彼此亲密,如今已双双被打发到最偏僻的宫殿去了。

    本以为她俩从此要销声匿迹了呢,没想到还能获得机会。

    王承恩有点怀疑,这背后是不是又有汉王殿下的影子。最近汉王殿下可是无所不在,只要能动用到的人脉,全被他安排明白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此时朱慈炤正在床上辗转反侧,死活睡不着。

    这是在紫禁城住的最后一晚,明天便可脱离这个人吃人的牢笼。

    以后就要独自顶门立户,与天下群雄一争长短了。

    坦承讲,朱慈炤自己也觉得要把汉家江山重新打回来,失败的概率大,成功的概率小。

    这种事,一半在人力,一半在天命。

    天命,玄之又玄,无法捉摸。万一将来也学李自成来个九宫山之变,那找谁说理去呢。

    即使不考虑运气,伪清此时已经是精兵十余万,有几十年底蕴,非常成熟的军政集团了。

    就连李自成,都有几万可靠的老兄弟。

    再看看可怜的汉王殿下,就只有杨嗣昌那东拼西凑起来的区区一万多‘精兵’。

    就这么点人,眼看还要被调走好几千去中原战场当炮灰。算来算去,杨嗣昌手里最终也就能剩下八千多‘精兵’。

    朱慈炤遥望承乾宫方向,心中生出无限感慨。就这点仅够勉强一搏的资本,也是自己母妃付出了多少艰辛才换来的。

    好在呀,只要封号里带着‘皇’字的,身份地位好歹都跟君沾点边,多多少少也有些实力。

    崇祯虽然极为忌讳后宫干政,但皇贵妃偏偏是唯一的例外。大明最猜忌刻薄的帝王却数次命自己最宠爱的妃子举荐贤臣。

    妃本柔弱,为母则刚,田氏耗尽毕生积累的人脉,为仅存的儿子搞到了搅动风云、逐鹿天下的入场券。

    朱慈炤握紧了拳头:哎,八千就八千吧。犹豫彷徨的时候,多想想我大汉昭烈帝。

    哪怕手里就一个杨嗣昌,我一样把隆中对执行出来:

    ‘将军既帝室之胄,信义着于四海,总揽英雄,思贤如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