敏青要强,看了他一眼,心怀怒意,隐忍不发。被云栖点破,潮止再得体地装下去,也变得不得体,遂道:“这是我小弟,你们二人同岁,既然都掺和进来了,不如就由他陪姑娘下?”

    潮止的提议,叶敏青不好当面反驳,点一点头:“也好,那林三公子,承让了。”

    云栖到底不比潮止沉得住气,他扬剑就是要看敌人求饶的,半炷□□夫,才下了几十手,胜负已分。敏青面转身,对潮止笑着说:“今日小女算是见识了,往后再不敢对姐妹们说精于对弈。”

    “愿赌服输,这个荷包是公子的了。”

    潮止道:“错了,与姑娘下棋的人是小弟。”敏青脸色一白:“怎么?公子要让?”潮止正无奈,敏青忽问:“大公子看不上小女绣的荷包也就罢了,但敢问大公子,日后若遇到相似情景,换做田宅、家产,也要让给弟弟么?”

    林云栖见势不妙,早一溜烟跑开了,独留潮止一人应对,他道:“家弟虽然年少冲动,但绝非无用之材,我更愿意相信,他长大后,会凭自己本事得到这些。”

    敏青心中气消,眼下有些后悔:“大公子,我不是…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潮止又道:“不过有一天他找我要,我会给。”目光直白平静,不似玩笑,这刻,敏青懂了什么,脸色一黑,说了声失礼了,往主屋走去。

    林怀柔见她独自回了,心里纳罕,便问:“大公子呢?不是陪着你?”

    敏青强忍住怒火,籍口道:“婶婶,敏青身子不适,可以先回么?”

    怀柔捕捉到那丝不悦气氛,担心留下来只会弄巧成拙,于是与孟澜客气了几句,牵着敏青的手,离开了。

    人走后,云栖从外头窜进来,手里的东西往桌上随意放下,在祖母身边儿一坐,撒起娇来:“祖母回头跟姑母说说,不用隔三岔五过来,我这孙儿想要见你都得候着。”

    “你呀,平日也不见多孝顺。”孟澜轻点他额头,云栖忙起身:“这个罪过我可不能当,”说着就要给祖母脱鞋揉脚,孟澜乐得前仰后合:“猢狲!猢狲!”眼睛瞥见桌上的荷包,当即知了方才叶家姑娘因何动怒。

    “你兄长呢?去把他叫来。”

    “祖母找我?”潮止本已走至门外,加快了步伐,人未到声先到。

    “人家姑娘没有失礼的地方,你拒绝也该婉拒,这样维护了熟人的脸面,你姑母也不会为难。”

    潮止莞尔:“怎么祖母真认为孙儿是那么冲动的人?”

    “不是就好,”眸光一转,孟澜面含深意地问,“话说回来,叶家姑娘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潮止不欲多说,只摇摇头:“她不合适。”

    怀柔与敏青并肩走出林宅,当着合门的小王管家的面,敏青已忍不住,将帕子往地上一执,足尖在上头狠狠捻了脚。

    怀柔惊得大叫:“哎呦小姑奶奶,如今才见了两回就这么大气性,成婚了还不把房顶掀了?我倒真要重头考虑考虑,是不是该将你指给潮止,到底是我的侄儿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自幼丧父,兄弟姐妹亲厚,更甚旁人,你是一早就知道的,如今做这些给谁看?到底要分家的,你还担心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