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格类捂着肚子,小跑去几十步外的桦树后头,蹲下来,稀里哗啦一通猛拉。

    待用雪地里的石块揩去秽物,德格类站起身,刚刚给裤腰带系了个结,突然又感到肠子抽搐起来,只得慌忙又蹲下。

    “喂,你还在树后吗?怎地这么久?”

    女子的声音传来。

    德格类透着虚弱之意道:“明人给我吃的东西,一定下了毒。”

    穆枣花心中冷笑。

    她默然片刻,径直向桦树走去,边走边道:“不可能,我看着他们一锅里煮的粥,我弄死那个送饭的兵油子之前,还看到他偷喝了几口。”

    “哎,你干什么!”

    德格类仍光着屁股,突然从树干一侧,看到穆枣花大咧咧走向自己,一时之间,他提裤子站起来也不是,继续蹲着也不是,慌张地喊起来。

    女子却淡淡道:“怎么了?我在口外跑买卖,有时候和男子们挤在一个帐篷里避风雪,他们不也是在我眼前拉屎拉尿?你们男子身上长着什么东西,难道我们女子不知道么?”

    德格类瞪着眼睛,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这个汉女彪悍的作派,真是和她绵柔的嗓音、秀丽的面貌,完全合不上。

    建州小贝勒错愕之际,穆枣花已走到他跟前,递给他一团枯草。

    “你拉完了么?擦干净些,我还要与你挤在一张褥子里呢。”

    德格类只觉得,自打记事起,就没这样狼狈过。

    穆枣花在他接过枯草团子后,转过身去,继续不紧不慢道:“你瞧瞧你的屎,带血吗?黑吗?绿吗?”

    德格类仔细瞅了瞅,不知道怎么用汉话形容,吱唔道:“都不是。”

    <divclass="contentadv">“你裤子扎好了么?”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让开,我看看,”穆枣花转回身,走到秽物前,瞟了几眼,讥诮地笑了,“什么下毒,不就是窜稀么,你要么是冻着了,要么就是被我那恶毒的姓郑的主子吓着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个奴才,胡说什么!”德格类终于被激怒,刹那间对眼前女子,就变成了主子对包衣的态度。

    但他只吼了一句,忽又难受起来,踉跄着靠在桦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