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恰巧就来了。

    他恰巧对我有愧疚。

    我见他许久没有动作,好像受了多重的伤,跟当年一样变成悄无声息地躺在床上一样。

    如果是在一年前,我大概会有很多话想要讨伐萧牧野。

    都不用刻意,随便一句话,就可以击溃他的防线。

    但现在,在通亮的烛火下,我看着他,却一句关于从前的话都不想说。

    于萧牧野来说不知道是什么,但对于我,那是刀子,会划破我的皮肉,让我的痛恨加倍。

    我只问了一句:“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?以你只是捕风捉影那个牡丹,就要将京都翻过来的架势,不会对我视若无睹,除非你查到了别的。”

    更何况很多时候我并没有掩盖过我的脾性。

    萧牧野应当很早就已经发觉了不对。

    从萧牧野的表情来看,我猜对了。

    他的喉结滚动,过了很久才开口,声音哑的完全听不出原来的音色:“你刚进大理寺,在楹花楼见的那次。”

    居然是那么早的时候。

    难怪从那之后,亦芷尹川出事,他的态度会改变那么多。

    困在山洞时,他几次将孟冬宁置于身后,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和动作,无一不在说明这些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直盯着我抓着梳子的手指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认错,这只手,曾经执笔给我画过月亮。”

    我一直在想是什么露出了破绽,原来是手。

    我抬起来,在火光下看了看。

    修长,细瘦,可是很白。

    沈妙缇从来没有过的白。

    但是指甲的形状圆润,甲面是圆弧的形状,留的指甲很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