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破掌管着全国军队的选拔和政绩考核,相当于全国军队的总参谋长,顶头上司是兵部侍郎和尚书。

    兵部尚书卢道从是个油盐不进的,对他的诚挚相邀不理不睬;兵部侍郎薛朗是梁示崇的学生,不好笼络;他的势力又还未遍及各道府与边塞,只与其舅管辖的渭西道的节度使覃叔扬搭上关系。

    这远远不够。

    是以在兵部,他必须要有一位自己人。

    而杨破此人虽端得一副正人君子做派,实际上极好美色,成亲后仍爱寻花问柳。

    皇权斗争,收买人心,无外乎权财色。

    有爱好就好办。

    寻常美色不上钩,倾国倾城的总能诱动一二。

    宋钊此刻看郑翀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了。

    他着实是没料到郑翀会这么舍得,先前还一副拳拳爱女之心的慈父形象,这会儿就亲手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推。

    看来他也并非毫无用处。

    狠得下心的人,关键时候会有大用。

    郑翀佝偻着身子等候宋钊的回应,他在赌,赌杨破对宋钊的重要性,亦或者说,宋钊愿不愿意念点情。

    茶室外是一方浅池,光照之下,池水反射,室内光影绰绰而动。

    宋钊坐在杌上,看着郑翀好一会儿才道,“都说狼虎虽恶,不食其子,你倒是舍得下血本。”

    语气听不出喜怒,郑翀心一紧,忙要跪下,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宋钊却抬手制止,“罢了,你既如此舍得,本王再拒绝,倒显得冷血无情了。回去等着吧,明日事情会有定论的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样的答案,郑翀悬着的心落回肚中,朝他郑重一拜,“臣,谢过殿下大恩。”

    郑翀走后,落地罩的层层纱制帷幔被人撩开,从里头走出一位青年,相貌平平,非要说特别之处,那就是深色直裰下的四肢健壮有力,似乎是常年习武。

    他是景王的幕僚,名唤邓良。

    景王坐在原处没动,背对着他道,“都听到了?依你之见,如何?”

    邓良走到景王身旁,实话道,“换一个杨破,亏得不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