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景天对杨简生父态度如何,林向晚不知,可林杨两家如此交恶,杨景天还要执意将杨简往林府中送,这事说重一些,便是不管杨简死活。

    亲儿尚且如此,何况一个妾室出身的男人呢。

    如若当年,杨景天是拿杨简生父的性命,威胁之呢?

    林向晚看向跪在她脚边的云宸,心间忽然觉得酸楚。

    她不该去恨杨简,当年即便不是杨简,也会有别人,杨简处处受制,难以违命,说不定他心中对杨景天的恨,并不比她的少。

    “起来吧。”林向晚出声道。

    云宸却不动,反问:“将军还要奴吗?”

    林向晚抿唇,“那你告诉我,你去祭奠,为何身上空无一物?”

    云宸默了一瞬,站起身道:“将军跟奴来。”

    他浑身上下湿得彻底,单薄的亵衣穿在身上什么都遮掩不了,仿若赤着身子走在林向晚面前。

    林向晚也未必好过,她亦是浑身湿透,沉重而冰冷的衣服黏在她身上极是难受。

    可她跟在云宸身后,还是下意识去挡住了风口。

    屋里漆黑一片,云宸摸索着点燃一盏灯,从他的外袍中,拿出了一个素雅的荷包。

    他缓缓抽开绳子,从里面倒出一些干涩的花叶,混着淡淡的清香。

    “奴是南方人。”云宸轻声叙述,“家乡兴水葬,寄落花以陈情,不烧纸钱。”

    “倒是风雅。”林向晚回了句,没再多问。

    可她心里,终究是无法全信。

    杨简的事,云宸没必要说谎,她很轻易就能查得出来。

    可那时影卫所说,那个“眼线”,究竟是所属何部的?

    难道陈秋明至今也不放心,还在派人盯着林家?盯她便罢了,可为何要盯着云宸呢?

    林向晚深邃的眸子幽幽看着云宸,沉声道:“我去命人放水,夫主可愿共浴?”

    云宸听林向晚神情缓和,甚至叫回了称呼,心间终于一松,如释重负道:“奴听将军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