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,还有话对我说吗。”卫西陵系着包袱,留恋的扫了一眼住了有月余的庭院。

    这里没有金戈铁马,没有功成名就,每天按时有菜馔香味,有一个个被治好的病人的欢声笑语。他偶尔以为会是退隐山林的终点。

    戚先生试探的问:“小卫,你真妥协跟他们走?也许拖着,大公子能想办法救你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好意,不必了,我走了。”卫西陵紧了紧包袱,弯腰拾起地上一片带尘土的合欢树叶片,藏进怀中。

    戚先生拍拍他的肩:“好吧,你英勇的形象,会永远活在我们心里。”

    卫西陵环臂笑了:“先生平日对我颇有微词,这会就不要说恭维的话了,大家不趁机说一说真心话,以前见不到面了。”

    戚先生轻咳,轻了轻嗓子:“这样啊……其实,你平时最大的缺点,就是爱逞英雄,年轻小辈,要懂得谦虚,人家闹事的一来,你就出面,显得我们其它大老爷们当摆设似的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还有还有,你最油腔滑调了,还荤素不忌。有一回嘴甜的叫我姐姐,”戚铃悦面颊生晕,旋即垮下脸:“后来你对一个满脸麻子的大婶也亲热的喊姐姐,把人家喊得心花怒放,我呸,下次再敢喊我姐姐我剁了你。”

    戚远举手:“你还爱打小报告,我每次去斗鸡你都能发现,然后叫我师父来揪我耳朵,现在你走了,我,”触及到戚先生凌厉的眼神,他吞了吞唾沫:“我会改过自新,叫你再也捉不住把柄啦。”

    陶婆苦口婆心:“小卫,你也太容易招惹情债了,你说说,有几回人家姑娘因为你挑逗,还以为你看上人家了,过后发现真相,人家兄弟打上门来,难看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这些真心话也太真心了,卫西陵抱拳,不想再听了:“江湖有缘再见。”

    戚铃悦叫唤:“我还没说完呢。”

    戚先生堵去道路:“你这个人还睚眦必报,人家说你一句,你顶十句,不听教诲。陶婆,你还有没有要说的。”陶婆啊了声,接话道:“你最贪吃,肉包每回能吃上二十个,我一蒸包子就要蒸上好几屉,累得老婆子抱不动。”

    “您做的包子忒娇小了,婴儿拳头大个,我又不是你家娇滴滴的小姐……小姐。”卫西陵望向拐道出来的人,扬起粲然微笑:“你有什么想说的吗,和他们一样,说说我的缺点也行。”

    本是孤儿,颠沛流离,曾为大将,也沦草芥。

    只有在这里,面对她的时候,她会露出真心的微笑,会担心他一条贱命从崖上摔落……也许她待人接物,都是这样的,对他并不是特殊的那个。

    卫西陵还是希望她能说点什么,什么都好。这是他在这里,最大的收获。

    粉色小扇子稀疏飘落,映着盛日的光芒,彼此的脸庞模糊。

    宋时意几经踌躇,怯于上前,倒步后退,别开纠结的面庞,决下心肠。

    “你走吧!一路保重。”

    借元朝廷的公示栏,盐帮贴了一则盐帮三公子牙痛病危,半年之久无人敢揭的招医皇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