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一间的墙壁上,悬挂柄银光闪闪的赤霄宝剑,一看便是练家子住的地方。

    白发老头正欲进去检查蛛丝马迹,还未跨进去,就在门槛处发现了端倪。他矮蹲下身子,眯缝苍老的鹰眼,抬手一扫,从门槛夹缝里捻到几根午时草。

    清晨时分,盐丁将回春堂的前门后院围得水泄不通,他们个个燕颔虎须,腰佩弯刀,气势放诞,能止小儿啼哭。

    日渐升起,经过的百姓无不胆战心惊。

    戚先生整好衣冠,出来交涉:“罗老大,你意欲何为,又想来光天化日抢人吗!”

    “不敢,今天我不是为宋小姐来的,只想带走一个人,卫西陵。”罗峰跷腿坐在圈椅上,点明来意。

    他消息灵通,得知宋家兄妹重修旧好,时常往来,这种时候对付宋时意更棘手了,怎么也是官宦家的小姐,不是能任人强抢的民女。

    何况,雄才大略的他目光没那么短浅,他此趟只想把卫西陵捉回去,免得竖子乱说话,暴露盐帮的机密。

    事关盐帮存亡,他没有功夫想女人的事。

    戚先生不免多疑,觉得这是釜底抽薪之策,带走店里的智囊和武力担当,以后就可以对小姐为所欲为了。

    戚先生犟脾气上来:“不成,卫西陵是我们的人,等同于是大公子的人,打狗还看主人。”

    罗峰摸摸下巴:“老子没记错的话,卫西陵是冯家的弃奴,那次兽人大赛,他被丢进乱葬岗,是我卖宋小姐一个面子,让她带走了人。今天你们非但不礼尚往来,态度还如此恶劣,想与盐帮交恶吗。”

    戚先生啐了一口: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歪心思,想觊觎小姐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别说小卫在这,他不在,拼了我这把老骨头,也不会让你得逞。”

    拉东扯西的老顽固,罗峰不同他废话:“你们不把人交出来,生意就别想做了,看谁耗得更久。”

    对方一直点明要卫西陵,即使冲着小姐来的,估计跟他脱不了干系,戚先生退步回庭院,找来卫西陵盘问。

    卫西陵神情怔忡,手里捻着一束午时草,气息幽凉:“他们是来找我的。因为午时花,只长在那面山壁前。可我回来时,不会粗心大意留有这玩意,所以,又是她出卖了我么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说什么跟什么,老夫一句都听不明白。”戚先生急得跳脚。

    “昨天,有没有陌生人进过院子?”卫西陵询问。

    宋时意咬白唇瓣,不敢相信自己又被人耍了:“你的意思是,盐帮来捉你,跟这花儿有关……昨天陆世子来过,他鬼鬼祟祟,去过后面的四合院,是我、我让他进来的,我没有提防。”她声音渐细,鼻音隐隐抽噎。

    卫西陵了然,没有多言责怪。

    这种事哪能提防得了,他们白日不来,晚上也会来。陆世子不来,也会找不相识的病人来,防不胜防。

    不止医馆没有半个客人,隔壁的飘香院也受到波及,人人避盐帮如煞神,绕道而行。隔壁柳老板捏着手帕转了好几回,见瘟神迟迟不走,指桑骂槐的骂咧几句,也是没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