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吃完,木艾又把那串儿只少了几粒的葡萄递给她,尚未说话,就听远处传来马蹄声,木艾就站了起来,远远看见确实是欧阳回来了,心里就猜测着,怎么这么快,才两刻钟就回来了,还有那后面的几匹马上是谁啊?

    难民们已经有一批吃到粥了,人人都见到了希望,也就不那般拥挤了,第二次再拎粥出去就有秩序的排起了队,甚至还知道礼让老人和孩子。所以,欧阳几人顺利的绕过人群,进了灵气罩里。

    欧阳当先跳下马,看着迎上前的木艾,眉头紧皱,微微摇了摇头,“城门紧闭,不容灾民进城。”

    木艾也皱了眉头,但是见他和大禹涛儿都跑得满头大汗,就说道,“过会儿再商量对策,先去洗把脸吧。”

    欧阳却一错身把身后的几人让了出来,指着那穿了青色衣衫的男子说道,“这是我在城门下遇到的池大人。”

    木艾尚未细细打量来人,那人已经先笑道,“仙夫人不识得下官了,下官水利司巡查使池云涛见过夫人。”说着那人低头恭敬行了礼,他身后几个做随从打扮的人也跟着低了头。

    木艾觉得这人确实面善,在脑海里搜寻了半晌,才想起来,这不是来蓉城的路上,曾经雨夜借宿的那位官员吗?

    她连忙上前虚扶,笑道,“池大人,没想到在这里能碰面,先进厅里奉茶吧。”

    池云涛道了谢,互相礼让着进了大厅。

    楼上的惜花听见动静,下楼来见有客人,连忙去后厨烧水,又洗了棉布巾给几人擦脸,然后才冲茶端了上来。

    木艾在空间里摘了两盘新鲜的苹果和葡萄等物出来,那池云涛和几个随从,显见是难忍,也没有客套,每人拿了个苹果就大口吃了起来。

    木艾见此,又吩咐惜花去后厨整治几个简单菜色出来,惜花惦记自家少爷小姐也没吃过东西,得了吩咐就麻利的下去忙了。

    大禹拿了串儿葡萄,分了一半给涛儿,一口气吃了几十粒才觉嗓子湿润好多,愤恨的说道,“妈妈,那城门紧闭,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,很多灾民就露宿在城外,老人和小孩儿比咱们这里还多。”

    涛儿眼里闪过一抹懊恼,也跟着点头,“我那族叔也避而不见,原本还以为他是正直之人,没想到…咱们这里只路边没有树叶,那城下连野草都被吃光了。”

    大禹放下手里的葡萄,略微有些忐忑的说道,“妈妈,我…当时见那些灾民太可怜了,就…就告诉他们咱们这里在施粥。”

    涛儿也连忙接口,“姑姑,我也说了,不全怪大禹。”

    木艾淡淡一笑,轻轻敲了他们一个爆栗,“你们都是男子汉了,只要认为对的事情,就勇敢去做,妈妈不会怪你们。咱们既然施粥救济,就不怕灾民来吃,多救活一人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大禹涛儿脸上立刻见了喜色,木艾撵了他们去洗澡换衣,“上楼去吧,顺便照料一下幸儿,一会儿下来吃饭。”

    “是,妈妈(姑姑)。”两人应了就上楼去了。

    池云涛几人也吃得肚子里稍稍有了底,又起身道谢,木艾摆手笑道,“这样的时候,池大人就不要客套了。池大人既然是水利巡查,想来,对这次水灾的情形很清楚吧?”

    池云涛听了这话,长长叹了口气,说道,“下官正是从烈城一路赶来,路上马不停蹄跑了四日,所见所闻让人心惊。这次凌江洪水,祸及三城,蓉城这一处尚属轻微,南边有些村镇几乎是全被淹没,本来长势喜人的庄稼悉数被毁,百姓们活命者寥寥。

    烈城、涯城地势高还好些,城中没有被淹,但是不知两城的府尹是如何打算,皆紧闭城门不肯放灾民入城,也没有开仓放赈。下官曾闯到烈城府衙,结果那袁府尹避而不见,派人传话道,朝廷不曾下令谕,他们不能私自开仓。下官又赶到涯城,那里府衙也是同样说法,今日好不容易赶到蓉城,居然连城门都进不去了。正焦急之时,碰到欧阳义士和两位公子,听说夫人您在此施粥救济百姓,就厚颜前来,祈望夫人可以想个办法,救百姓与危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