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晴方是有童生功名在身的,从小读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书籍,跟着楚江这么久,也看了许多楚江的医书打发时间,倒也算触类旁通,听后不仅没有惊喜和期望,反而还担忧起来:“楚大哥,难得的雪参、红参、沙参都生长在悬崖峭壁上,那‘不死草’只是传说中的神草,数十米长,采摘也是十分不易,楚大哥……我不想你去冒险。”

    这是头一次,舒晴方说了自己的恳求,他害怕楚江为了他出事。

    楚江笑着伸手习惯性的碰碰小美人的头顶,他看向窗下的暖炕茶几的粗瓷瓶,内里插着不知名的野花儿:“我从医多少年了?这草年年都要采摘,不会出事的,另外这山里,有开的极好的大山茶,朱丹红、白鸿鹄一品种的,花瓣雪白的,玫粉的,花蕊鹅黄,山野烂漫花开时,那当真是一丛丛,一簇簇,又大又香,我给你移栽回来些,让你时时刻刻能摘下来插瓶,可好?”

    舒晴方眼圈红了,他知道楚江决定的事就不可能有转圜,闷闷的点头。

    楚江觉得好笑,看舒晴方像个担心家长的小孩儿似的,也对,才年仅十四岁,自己的确可以当人家干爸了。

    碧桃虽然嘴上露了怯,活计倒是好的,跟红杏两个人,三日的功夫赶着做出来的两套羽绒衣羽绒裤。

    楚江忙于坐堂看诊,扶风那小子得了新衣裳,忙不迭的试穿上了,开始还不信轻飘飘的衣服能怎么个防寒,结果出去回来可真香了。

    扶风高兴的道:“师父!师父您的法子太好了!这可比穿棉袄暖和多了!咋这么暖和呢?我晚上都不想脱衣裳了!”

    楚江翘他这副古代土着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倒也好笑:“行了你,平素不大冷就别穿,半大的小子,过暖过冷对身子骨都不好,待我忙完这几天,你准备准备,跟我一起进山采药,就在里边穿这身。”

    “行!徒儿记住了!嘿嘿,这针脚真细密呀,师父比之前的裁缝铺子手艺好多了……”扶风傻乐,扯着衣摆不停的看。

    楚江失笑连连摇头。

    休沐的前一天晚上,楚江和扶风烧了好多热水,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,次日,楚江睡到日上三竿才醒。

    “先生,饭食都备好了,您和扶风小兄弟一同用吗?”

    “有劳你们,放下我自己来,你们回去照顾晴方吧,今日休沐,你们怎地起的这般早?”楚江看红杏,穿的整整齐齐,端着粥点,备好了洗漱用具,恭敬的站在耳房门口。

    舒晴方这时从右耳房内被碧桃退出来了,膝盖上还是几本认识中草药的书籍。

    “楚大哥,我身上不方便,一直烦累您,我主仆三人着实过意不去,冬日开销大,眼看着快年节,我就想同他们一起做点子东西,送到集市的店家去,问问看人家收不收,好补贴点家用。这么多日子,也做了好些了,今儿刚好您休沐,我想和红杏、碧桃出去卖了这些绣品,哪怕没有银钱,换点东西也是好的。”舒晴方并没有为难之色,落落大方的请求。

    楚江心说如果阻拦,反而会让舒晴方有心病,舒晴方怎么高兴怎么着吧:“成,只是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。”

    红杏沉稳的道:“先生放心,奴和碧桃是从小伺候公子到大的,奴自有分寸。”

    楚江点头:“透透气也好,不过我跟你们同去,刚好我也和‘香池海’胭脂铺子的掌柜约好今日谈生意,顺路直接去见了。”

    舒晴方很开心:“嗯。”

    楚江住正房的左耳房内,而扶风搬到了西厢房。

    这会儿扶风也汗湿着短短的发茬儿进屋来了,穿着羽绒服,笑津津的:“师父,您总算醒了,我怕你不好意思,没和舒先生他们一块用,咱们爷俩儿用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