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祸向来相依,祟神的高危险性决定了它并不是温顺听从人类指挥的能量,恰恰相反,若是一不小心被它抓到机会,爆发的灾厄将瞬间吞没整个踏鞴砂。

    更何况……影扫了眼踏鞴砂的方向,心中轻叹。

    她能感知到,踏鞴砂的冶炼厂已经出问题了,若不及时处理,稻妻子民承受的苦难又要多上一些。

    影收回目光,转向陈天枫,还未开口便看到他稍显惊讶的眼神,眉毛微皱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怎么这么看她?

    “没什么,不,应该说非常好才对。”

    陈天枫摇摇头,露出笑容:“吃掉一半祟神是吧,简单,交给我就好。正巧没吃过,尝尝是什么味道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你的愿望。”

    陈天枫只当自己没发现花散里的小动作。

    狐斋宫最喜欢的便是用幼稚的谎言哄它,每一次五百藏都会傻乎乎上当,很久才反应过来,气恼地喊着“再也不原谅那狐狸女人”,可当下一次狐斋宫去找它,又会很快和好如初,似乎全然忘记自己前不久的话语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花散里轻声讲着,将名为【花散里】的存在的诞生和成长一一讲给身前的神明,最后微笑道:“这就是我的一切了,将军大人。”

    这可是了不得的好事情,值得吃半个祟神庆祝一下。

    “……大人可以这么认为。”

    花散里偏过视线,道:“抱歉,将军大人。如我等污秽,在诞生之处模样便是完整的,故而面具下什么都没有——面具就是我的面容。”

    影忽然怔住,看着花散里,眼睛一点点瞪大,那个熟悉的名字终于被脱口而出:“狐斋宫……你是狐斋宫?!”

    迷茫的诞生,不知所措的游荡,记忆中的“自己”与现实的矛盾和割裂,不明白自己究竟是谁的痛苦,和最后在那份温柔记忆唤醒下的明悟。

    “那你把面具摘下来,让我看看伱的脸。”

    “大人认错了。您是稻妻的将军大人,而我是地脉中流淌的污秽,又怎么可能见过。”

    影紫眸亮起,不死心般再次探查花散里的本质——答案显而易见。她手掌攥紧又松开,沉默良久,轻吸口气:“能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?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