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挟起莼菜笋入口,细嚼慢咽,恨不得是嚼面前人骨肉。

    范大娘瞧不出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,只感叹,“姑娘和公子的兄妹感情可真是太好了。”

    又瞪埋首吃饭的范二郎,“不像我家的,他姐姐爱吃什么他现在也不知道!”

    范二郎平白被骂,委屈抬起头来,嘴里还包着半口饭,含糊着反驳,“那她也不知道我爱吃什么呀……”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,就叫范大娘筷子敲了头,“她是你姐姐,你做弟弟的就不晓得让着她?”

    可怜的范二郎。

    母亲自来就重女轻男。

    自林莺娘的兄长来后,他已是不知多少次牵连被骂了。

    晚些林莺娘去晾衣,谢昀也跟在旁边要帮忙。

    有前车之鉴,林莺娘婉拒,“不用了,哥哥手受伤了,还是歇着吧!”

    瞧他平日里金尊玉贵的模样,林莺娘疑心他没干过这种活,生怕他帮了倒忙。

    哪知谢昀一本正经,“你手也受伤了,再说哥哥帮妹妹,本就是应当。”

    范大娘母子还没回屋,两人的动静都瞧在眼里。

    林莺娘推拒不过,只得应下,看他从木桶里取出洗净的衣裳。

    自来尊贵无双的公子,当真是没干过这样的繁琐活,再兼衣裳湿漉漉的,一时连正反也是分不清的,好不容易搭去竹架上,微一用力……

    谢昀沉默,回头看林莺娘。

    林莺娘悬着的心可算是死了。

    范大娘瞧着这边不对,扬声问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林莺娘装作无事,取下架上被扯破的衣裳,拉着谢昀匆匆回屋去。

    屋里有针线,林莺娘翻找出来补衣裳,谢昀也搬着凳子坐去她身边。

    林莺娘可算是怕了他了,忙道:“这个我自己来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