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做的肉粥,我喂你吃点。”少年说着坐到榻边。

    夜九一惊,本能的后退,却牵扯到了胸口的伤口,疼得她直龇牙。

    少年温凉带着些许水份的手抚上她的脸颊,中指恰好落在她左眼角的泪痣上。

    “别动。”他淡道,目光强作清冷。

    他知她性子,若对她太温柔粘腻,她会害怕的想躲,毕竟,他无法让她想起沈君夜的记忆。他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温柔与火热,故作清冷,与她先拉开距离。

    她是鱼、是水,抓得越紧,越会溜走。

    少年生硬地将勺子抵在她的唇边。

    是肉粥。

    夜九的师尊是不会做饭的。

    但是在狐狩长大,后来又随生父去溯方的苏淯是奴,从小这种事,他做得很多。

    他边喂着她粥,看着她如稚子一般的吞咽,似是有千万句话想要问他,却又沉默地不知如何开口,只能茫然的吞咽……

    他心中一软,似乎是指尖轻颤了一下,那削薄的红唇微抿,淡道,“夜九,我是你的师尊,也是苏淯。”

    他停顿了一会儿,再看夜九专注的眼神,她在等他继续说。

    轻叹一声,“这是我本来的身体,我是地人与人神所出,我生母是狐狩的奴,生父是溯方帝君,是故你看到的我,是少年姿态……”他其实省去了很多很多,人神也是会成长的,只不过比人要缓慢,但是现在的他,按道理如今的他也该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,那是因为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骨节都被剜掉了,是故,他的身体停留在了他剜骨的那一年,停止了生长。

    于是乎几十年过去,他仍旧是少年模样。

    在夜九沉默地吃完他喂食的粥,他才堪堪地说道“你就是沈君夜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我没有办法让你知道的更多,虽然你以后总会知道的,但我不想做那个揭开你伤痛的人。”他放下手中的碗,温柔的手骨扶住她的臂膀。

    他多想搂抱她,却在这一刻只化作一声轻叹。

    他转身,拿着空碗,出去了。

    夜九望着苏淯的背影,微皱起眉,她应该信他吗?

    沈君夜。

    三个字,带着刻入骨髓的熟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