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是旁人的衣物,但这会儿也讲究不了如此多,叶棠用衣服擦去身上雨水,林公子忽然问她道:“听你方才说话的鼻音很重,可是哭过?”

    叶棠不想提起这事,刚想否认,他又道:“让我猜猜看,木姑娘是和情郎闹矛盾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不得不说,他猜的还像那么回事。

    既然他都说到这份上,叶棠只好叹口气摇摇头,“那个人,不提他也罢,我现在思绪有些乱……”

    林公子嗓音温润,像兄长似的娓娓开导起她,“遇上这样的事总免不了要伤心一段时间,与其藏着憋着,不如痛快哭出来,反导会好受得多。你若不介意,可以把事情经过说与我听,多个人分担也好些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你,我想先独自理一理思绪。”

    林公子和气地道:“不碍事,木姑娘先好好想想。”

    正说着,那边那对男女又吵起架来。男的叫做阿赤,女的叫阿心,是住在这片村落的夫妻,他们自打进洞起就吵个不停,这会儿醒了就又接着吵。

    阿心吼道:“我说不要上山,你偏不听,现在好了,都只能困在这里等死!”

    阿赤气得驳斥:“我是老天?提前知道要泥石流?若不是老子风里雨里上山采药,你哪还有饭吃?你这个懒婆娘,不过这次喊了你一同来,就一直啰里八嗦没个完!”

    阿心气哭:“懒婆娘?你还王八蛋呢!”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阿赤要掀她耳光,被林公子急忙拉住,“各人都有苦衷,千万别动手。既然你们都对彼此有意见,不妨一个个来说,把话都摊开了讲,看看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
    在林公子的劝慰下,两人都平息了一些,决定冷静地好好说话,阿赤率先数落起阿心的不是。

    “老子每日起早贪黑上山采药,累死累活,晚上回到家却看到家里乱糟糟的,东西不收拾地也不擦。她每日不过是做饭洗衣服,比我轻松得多却还什么也不管,简直是个好吃懒做的婆娘……”

    阿赤说话期间,阿心好几次要大爆粗口,都被林公子强行劝住,直到把阿赤的话听完,阿心才开口:

    “我就轻松了?你知不知道你上山采药总是沾了一身灰土泥巴,那些衣服有多难洗?你以为回到家看到无人做家务,就是我在偷懒?其实我并不比你早回多久,家里的东西坏了又买不起新的,我总是跑到别人家去借着用,我做的事一点也不比你轻松多少!”

    “那采药就轻松了?你知不知道山路有多难走?”

    “那你知不知道,你采药回家把背篓一扔就不管了,里面有许多折坏的,我白天经常花上好几个时辰挑拣,你以为卖草药的钱只有你一人功劳吗?”

    听闻此话,阿赤终于缄默了,半晌才道:“……我从不知道原来你还做过这些。”

    林公子默默听着,突然微笑说道:“阿心大概是觉得你白天够辛苦,这些她来做就好,所以才没有说出来,对罢?”

    阿心点头,“林公子所言极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