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9 章 念念不忘(2/4)
虽是白天，但阴云重重似黑夜。顾远念背对昏弱的天光，墨色的长发垂进身前的阴影，他本就蒙着双眼，脸上的神情更加难以辨明。
皇上以为他会立刻允诺，等了好会儿，却不见他吭声。正待发问，竟听他说道：
“此事容臣考虑一番，再做定夺。”
皇上重重地摔着摆在桌案上的奏折，对眼前人略有些失望。
“你没时间考虑了。兵部来报，征远将军出兵不利，一战败给纳齐尔，折损精兵三百，自伤胳膊，已从前线退下。你向来行事果决，为何此时竟优柔寡断？”
事出紧急，皇上亦顾不得许多，语气再不似先前那般平静，一字一句沉重严肃得毫无转圜的余地，竟等同于下令。
征远将军即顾远念的大哥顾远安。顾府世代习武，顾远念的父亲顾仲辰也曾做过大将军，于顾远念九岁那年牺牲。二哥顾远谋也死于与突鄂的作战，家中只剩下顾远安、顾远念和他们的母亲。
“大哥，还好吗？”
“暂无大碍，只是胳膊已断，不能再上战场。每年的秋冬季突鄂忙于迁徙和围猎祭祖，对大燕的侵犯会放缓，你治眼睛的这段时间，我会派尹辙暂且顶着，待你一好便去接替他罢。我知你此事对你亦是不易，但大燕国不可一日无猛将，如今也只有你能胜任……”
顾远念没出声表态，令皇上大为意外。三年前他领命讨伐突鄂，在大殿上滴血盟誓，忠心耿耿，怎的现在成了这副踟蹰模样？
难道果真如人们所言，瞎了双目性情大变，再不复当年？
皇上见他不吭声，便只道他是默许，又说：“你治眼睛的事乃机密，先不可让旁人知晓。纳齐尔不知道你双眼恢复，到时再攻他个出其不意。做了决定就启程，你意下如何？”
回应他的只有沉默，长久的沉默，远方雷鸣隐隐，响彻空旷的议事殿。
终于，顾远念开口道：“臣只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说罢，何事？你的要求我都能满足。”
“……让臣再待些时日，七夕后再启程。”
皇上也应允了，治眼睛本得花时间，左右不差这一月。但他察觉到，眼前的顾将军已不再是三年的刚出征时的那个他了。
心中了无牵挂，才能抱有必死决心，成未有之业。
然而他也是无法，身为国君，怎会无法洞察那些儿女情长，却只能选择无视。
殿内，香灰燃尽，轻烟不绝。
殿外，大雨倾盆，雷云滚滚，洗劫了一切。
城南公主府后院，风吹叶落。
皇上以为他会立刻允诺，等了好会儿，却不见他吭声。正待发问，竟听他说道：
“此事容臣考虑一番，再做定夺。”
皇上重重地摔着摆在桌案上的奏折，对眼前人略有些失望。
“你没时间考虑了。兵部来报，征远将军出兵不利，一战败给纳齐尔，折损精兵三百，自伤胳膊，已从前线退下。你向来行事果决，为何此时竟优柔寡断？”
事出紧急，皇上亦顾不得许多，语气再不似先前那般平静，一字一句沉重严肃得毫无转圜的余地，竟等同于下令。
征远将军即顾远念的大哥顾远安。顾府世代习武，顾远念的父亲顾仲辰也曾做过大将军，于顾远念九岁那年牺牲。二哥顾远谋也死于与突鄂的作战，家中只剩下顾远安、顾远念和他们的母亲。
“大哥，还好吗？”
“暂无大碍，只是胳膊已断，不能再上战场。每年的秋冬季突鄂忙于迁徙和围猎祭祖，对大燕的侵犯会放缓，你治眼睛的这段时间，我会派尹辙暂且顶着，待你一好便去接替他罢。我知你此事对你亦是不易，但大燕国不可一日无猛将，如今也只有你能胜任……”
顾远念没出声表态，令皇上大为意外。三年前他领命讨伐突鄂，在大殿上滴血盟誓，忠心耿耿，怎的现在成了这副踟蹰模样？
难道果真如人们所言，瞎了双目性情大变，再不复当年？
皇上见他不吭声，便只道他是默许，又说：“你治眼睛的事乃机密，先不可让旁人知晓。纳齐尔不知道你双眼恢复，到时再攻他个出其不意。做了决定就启程，你意下如何？”
回应他的只有沉默，长久的沉默，远方雷鸣隐隐，响彻空旷的议事殿。
终于，顾远念开口道：“臣只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说罢，何事？你的要求我都能满足。”
“……让臣再待些时日，七夕后再启程。”
皇上也应允了，治眼睛本得花时间，左右不差这一月。但他察觉到，眼前的顾将军已不再是三年的刚出征时的那个他了。
心中了无牵挂，才能抱有必死决心，成未有之业。
然而他也是无法，身为国君，怎会无法洞察那些儿女情长，却只能选择无视。
殿内，香灰燃尽，轻烟不绝。
殿外，大雨倾盆，雷云滚滚，洗劫了一切。
城南公主府后院，风吹叶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