恩禾没说话,微垂着眼,点头。

    这一次两人都心平气和,宋越川也慢慢意识到,面前的女孩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拿着作业本,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问题的小孩子了。

    她已经长大,慢慢挣脱他的手掌,去过没有他的人生。

    望着女孩乌黑柔软的发顶,宋越川摩挲着指腹,其实还想说,如果她在外面觉得累了,可以随时回来。

    但很显然,恩禾不需要,这些话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。

    一条长长的走廊,两人分道扬镳。

    安顿好兄弟,贺子羡特意给唐慕打了个电话,对方得知周景行胃出血住院,不仅没有伤心难过,反而认真地建议:“他死了再告诉我吧。”

    贺子羡听了眼睛睁大,然而对方的话还没说完。

    “我会托人捎束白菊的。”

    接着,通话结束。

    贺子羡盯着黑屏的手机目瞪口呆,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周景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显然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。

    “她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贺子羡眨巴眼,现在才觉得他这兄弟有点惨啊。

    贺子羡迟疑:“......你真想听?”

    周景行抿唇,脸色有点不大自然:“她是不是想来看我,不好意思来?”

    贺子羡听着一副黑人问号脸。

    这人到底哪来的自信?

    贺子羡挑眉,实话实说:“唐慕说,等你死了,她会托人送束白菊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感动不?”

    周景行:“......”

    贺子羡一向作息很规律,从医院出来已经很晚,他俩眼皮早就困得打架。

    宋越川今晚只抿了口红酒,于是回去的路上,贺子羡放心大胆地将车丢给他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