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声渐沸,群情激奋。浩浩荡荡的队伍朝宫城去了。

    衙门内的官老爷们再也坐不住了,急忙派人去拦,总算在宫城外不足一里的地方给拦下了。虽有官兵手持兵器在前镇压,使百姓们不得近前,但却迟迟赶不走他们。百姓们就地坐下,高举拳头,继续闹继续喊。

    人能拦住,声音可拦不住。

    很快,刑部尚书翁论闻信赶来,亲自上街听那些百姓诉苦。再一偏头,看见那个被绳子狼狈绑住,动弹不得的人。

    这不是清音观大弟子余哲吗?

    清音弟子自首,并状告太子,还是为了十六年前举国惊骇的旧事。

    这事怎么想怎么离奇。

    好在有了上次的调查,翁论对上官朔私联清音观一事早有预料。他原想趁这几日仔细彻查一番,再报陛下。没想到证据这么快就自己找上门了。

    翁论从人群中救起余哲,将他带到刑部官署,详细看完了罪状,又问:“这些事你早就知道,为何现在这才说?”走到他面前,再一次压低了声音,“莫不是太子殿下近来要挟于你,你没有办法,只能出此下策,赌一把?”

    余哲急忙点头。翁论的反应和昨夜蝴蝶公主对他嘱咐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“那他又为何要挟你?”

    “因为……故人春一事。”余哲说罢看向翁论震惊的神色,大呼:“大人明鉴。此事事关重大,草民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谎啊!”

    这种事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啊!

    翁论不敢耽搁,立刻入宫求见陛下。

    安宁舒适的清晨就这样被打破了。上官近台在柳贵妃的墨兰轩起了床,刚允了翁论的请,院门都还未出,人家已堵到暖阁了。

    上官近台拎着蝈蝈笼子溜到暖阁外,一见翁论,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昨日上朝听他炮轰一般一直叨叨到午后,上官近台耳朵都起了茧子。一个刑部要员,不去查案审案,非学玉堂署那些学士的坏毛病进谏。那些谏言遍及市坊建设各样小毛病,但大多不痛不痒。今日该不会又是如此吧?

    “什么样的大事,偏要现在说?”上官近台背过身偷偷打着哈欠,再看向翁论时禁不住皱起了眉。

    “臣是想说,蝴蝶公主被人用故人春陷害一事。”

    “故人春一事?”上官近台的眉头皱得更厉害,“朕不是让常冉去查么?怎么回来复命的换成了你?”

    翁论答:“臣不知常掌门所查接过如何?但今早,常掌门门下大弟子余哲被百姓围于皇城前,手持的这份罪状,倒是将事情说得很清楚。”他说罢将手上的罪状呈给上官近台。特意只交了言及下药之事的那一份。

    更惊悚的消息还藏在他袖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