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片金龙明黄!不是女帝又是谁?

    且将时间略微倒回半刻钟之前,往瑞凤殿而来的离宛,一路娇技大开,亲昵的抱着女帝的胳膊,脸上扬起抹春风孺慕的笑。

    女帝亦像是泡入温泉之中,浑身是说不上来的消疲解乏,素日里威严的双目微眯,竟有些懒洋洋之意。

    “母皇,咱们还是走快些罢,我十分担忧八妹妹呢。”

    “好,好,都听宛儿的。”

    得了女帝的承应,离宛亲密的歪着脑袋碰了碰她的鬓角,果然又得了女帝的开怀大笑。

    桃红丽人配合着翘起唇角,却说起另一事:“母皇,仪君他治下不严呀。”

    “哦?”女帝心情极好,闻言,自是起了些兴趣。

    离宛撇了撇红唇,示意女帝望望身侧的离痔,颇有些后怕的道:“母皇,您不在场,自是没瞧见,仪君宫里的大侍郎,竟拿着这么粗的板凳腿,唆使着两个太医院的人,共同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稚儿,神情间不仅毫无愧疚之心,更是嚣张至极,余嬷嬷在场,可都瞧见了?”

    余姚得了暗示,忙垂眸恭敬道:“陛下,确有此事,那施暴的三人见着大皇女,太医院的立时告了饶,但是那大侍郎,竟然破口大骂,最后还……”

    言至此,余姚抿了抿唇,似是十分难以启齿。

    女帝眸光一转:“吞吞吐吐作甚?有话直说便是。”

    余姚应了声喏,方道:“那大侍郎唾骂大殿下后,先是在众目睽睽下掌掴自残,而后更是直直的朝着大殿下所在的方向,咬舌自了尽,且面部极为骇人,实是险恶用心。”

    “咬舌?”还是向着宛儿,女帝目光顷刻一厉。

    离宛却撅了撅红唇,补充道:“不止呢,他还说我伪善,只敢拿下人出气,说明明最先唆使暴行的,是他的主子仪君。哎,也不知这话啊,到底是狗急跳墙的慌乱之语,还是破罐破摔的实话实说呢?”

    女帝周身的气息已然冷凝,手腕轻动:仪君?

    离痔却在这时,瞪着双猫眼,声音极小却义愤填膺道:“那个欺负痔儿的人,还想用他的主子,来威胁皇姐姐!说什么他主子和什么人关系好,还说那人权利很大,是绝不会同意皇姐姐为痔儿讨公道的!”

    女帝眸色一暗: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,况且自己信任的余姚,偏爱的宛儿,都这般说。

    在后宫之中,与仪君关系好的,权利还大的,便只有闻人钰……好啊!先是栖萱、离娇,再是无霜、离痔,还有不久前夙儿对宛儿的态度,这一桩桩一件件,闻人钰都在其中,起了莫大的作用!

    他是嫌好日子太多,跳梁小丑般的上蹿下跳,可劲儿的折腾后,再自食恶果?

    就这么上赶着找“死”?

    离宛见女帝因思索停下了脚步,忙搂住她的胳膊,轻轻晃了晃,娇声道:“母皇,快走啦,也不知道八妹妹好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