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傅能对自己说这番话,已经是冒了大不韪。可是,他还是愿意说与自己听,愿意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,说明在他的心中,自己的太子身份排在后面。

    “谢谢太傅对学生说这些,不管学生以后修行几何,一定不会忘了太傅的教诲,也请太傅能时时提点。已经到了这年岁,思虑问题还是不切要害,实在愧对老师多年的栽培。”

    许靖摇摇头:“出言不逊已是大罪,太子不怪罪,老臣便是死也足矣。说今日这番话,原因有三。洛锡将军是洛老将军的长女,冒名顶替一事老臣虽然才知晓,但已然猜到了背后的隐情和无可奈何。其二,洛氏与臣有交情,此番言论也有私心。但洛氏确是忠烈,忠烈之士,不应溃败于猜忌之下。”

    “其三,太子殿下自虞城回京后,变化不可谓不巨大。太子殿下开始懂得为民为百姓,开始关心社稷和政务。其中,应当少不了洛小将军的功劳。若不是如此,今日绝不会出言相劝。”

    太傅只能言尽于此,再说下去,自己也难逃其咎。

    宁梓烨站起身来,在太傅面前跪下,行了拜师之礼,许靖连忙上前阻拦,却拗不过。

    “多谢老师,洛锡于我重于泰山,若是失去她,学生恐怕寝食难安。若是今日学生救不下洛锡,也不会因此消颓,仍会勤勉执政,成为一个值得托付的太子。”

    宁梓烨没有多待,第二日便急忙往回赶,即便自己的身上的风寒还没完全痊愈,但这时候也实在顾及不了了。这时候,这些人才知道原来这个天天帮他们搭房子看病的人竟是他们的太子。

    然而,与加古城加古城对太子殿下的一片赞誉不同的是,京都却是一片置疑和嘲讽。

    洛锡将太子殿下从承阳门的虎口救下,连承阳门的人都看见了,太子不可能没看见。

    看见却知情不报,谁知道太子在这中间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?

    世间的流言,要多难听有多难听。

    宁梓烨已然顾不得这些了,接下来他要承受的,是父亲的第一波雷霆大怒。

    宁梓烨还没有到京城,慕枳就已经在城郊外等着了,看到宁梓烨骑着马往回赶,立马迎了上去。

    宁梓烨走时,明面上慕枳是跟着宁梓烨走的,暗地里却一直在南方调查大皇子。

    大皇子养尊处优惯了,却总爱往南方跑。按理说南方地绕丰富,百姓安居乐业,为什么总是会有内乱,大皇子一去就能得以平息,宁梓烨对此一直都深有怀疑,趁着自己离京的机会,便让慕枳去了南边。

    也不知慕枳调查得怎么样,怕也是一听说洛锡的消息知道自己也会赶回来,便匆匆回京汇合了。

    “太子殿下。”

    宁梓烨纵深下马:“你回来多久了?边关战事如何?”

    比起大皇子豢养蛊人,洛锡身份暴露才是头等大事。

    慕枳明显一愣,随即反应了过来:“边关战事告捷,洛将军已经班师回朝,这件事,是大皇子暗中操纵。”

    宁梓烨牵缰绳的手明显一顿:“有何证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