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重不答。

        朋友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太奇特了,在他重病的那些年里,他没有朋友,也不需要朋友。

        因为他那时他连活下去都已经很艰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,似乎也是这样。

        朋友这个词会成为负担,羁绊,他好像还不能有这些东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虽然我杀了那个和尚,但是他说的话我记住了。”绣春不等陈重说些什么,自己又说道,“我不信什么因果,但是我很懂刀,一把刀如果没有鞘,就会折断的很快,人也是一样,一个人如果只是一味的杀戮,最终只会成为杀人魔,而不是绝顶的刀客,我想成为绝顶的刀客,所以我需要刀鞘,好了,说出你的心愿吧,我会替你完成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重只是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没有心愿吗?”绣春露出古怪的神情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,我不想死。”陈重又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于是绣春又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开怀过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现在有酒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的心愿是什么?”陈重却这么问他。

        绣春也摇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不想死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然后两个都不想死的男人就那么继续对视着。

        沉默。

        呼吸。

        手已经按在刀上了。

        随时,都是绝杀的时刻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是在最后一刻来临的时候,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垂下了眼睑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,刀,在下一刻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