婶母的想法里有些投机取巧的意思,严汐虽然不赞同,也知道婶母都是为了她好,这件事就有了定论。

    挑了个晴朗日子,严汐穿戴得十分素净,选在书局开门前的时辰,第一次以所有者的身份走进周记。

    店里提早收到了消息,掌柜,账房和六个伙计,两名仆役齐整地一排等着,见过礼后都报了名字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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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每人都毕恭毕敬地有问必答,心里再明白不过:这位新东家虽青稚,背后却站着夫人。

    简单的几问几答后,伙计们就散了,掌柜留下来陪严汐熟悉各处。

    从宽敞的前堂里走出去,严汐才发现书局后面还有一大片庭院和阁楼,院子里种着高大的树木,角落里有两棵斜斜的红枫,整个回廊的基座是用白石雕刻的四季图,又厚又肥的苔藓趴在上面,像某种安静慵懒的活物。

    严汐看见庭院的尽头还有扇隐蔽的门,掌柜周泉告诉她:再往后面走是厨间和伙计们住的屋子。

    等周泉走后,严汐挑自己喜欢的地方和荷宣一起再去看了看,比如一间存放旧书的仓库,里面的书都有点残破,有些是严汐从没见过的孤本。她还喜欢阁楼上的一间小屋子,尖尖的形状,有扇尖尖的窗户,左右两面墙板上刻着古朴的花纹,靠窗放着一副空荡荡的桌椅,像一直在等着有人去坐下似的。

    严汐伸手摸了摸桌面,才打扫过的没有灰尘。她笑着拉开那把椅子坐下,试了试扶手和后背,然后朝微微撑开的窗户外面看看:因为位置高,下边街上的行人看起来有些微小,蓬头的柳树近得伸手就能揪住叶子,对面衙署青黑的屋顶上站着七八只麻雀,个个一本正经地缩着翅膀。

    忽然,严汐偏着头不动了,也不笑了,“阿宣,”她轻声地喊,听上去像怕惊飞了一只蝴蝶。

    在另一间屋子里的荷宣听见后跑过去,严汐指着窗外的某个方向道:“你看那是谁?”

    荷宣顺着指引用心一找,两株柳树间有扇黑乎乎的木窗,窗边坐着一个穿灰袍的年轻人,与他背对的是个样貌讨厌的干巴巴大爷……到底是谁?

    迎着她家小姐意外之喜的目光,荷宣十分茫然。

    “你看不出他是谁吗?”严汐很奇怪,“这么快就忘记了?”

    “小姐,”荷宣为难地哼哼,“衙署里的人我怎么会认识呢?”

    “穿灰衣服的那个,你再好好看看。”严汐提醒她,还是一副俏皮的神情。

    荷宣又努力了一下,好累地摇摇头。

    “他是我们在倪府别院里见过的那位公子啊,迷路的时候巧遇的……”

    荷宣难以置信地重新看了一次,根本不像同一个人啊,而且只是这样看个侧脸,她家小姐怎么那么肯定?

    “怎么样?没错吧。”严汐问。

    荷宣决定同意,她家小姐高兴最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