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为何,她突然感到有些发酸,莫名开始想象他口中所说的“妻子”。

    可被别人说自己跟某人长得像并不是一种荣幸,她反而会认为自己是某人的替代品,自己所得到的关心,也不过是那人施舍给她的。

    也许,就是因为自己长得与鬼切的妻子相似,他才可怜自己,才施加不属于她的爱护……

    夜夜子缓了缓心情,苦笑说:“原来是这样啊……鬼切大人有个妻子……”

    后面的那句“难怪你对我如此上心。”的话,夜夜子死憋着没有说出来,而是哽咽在了喉咙间。

    “你好像很在意。”鬼切不免对夜夜子的假笑产生怀疑。

    夜夜子后知后觉,随后放下了方才一直停留在他眼睑旁的手帕,主动往后退了两步。

    “阿夜是在想,你既然想起来自己有妻子,我们就应该保持好距离。她可能在等你,等得很辛苦,你要马上回去找她。”夜夜子正努力抑住自己的情感。

    她不得不承认,自己确实对鬼切产生了某些好感,哪怕那只是萌芽,是微妙的,也得及时悬崖勒马,以免伤害到其中的任何一个人。

    母亲从小就教育她,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就不能指染分毫,可表哥又经常和她说,自己想要的一切,应当不择手段去争取。

    此情此景,她也不知谁说的话才是真理,谁才是最正确的,总之现如今不要与他过于亲近为妙。

    然而鬼切却对夜夜子疏远的态度表示不解:“只不过是猜测罢了,要验证记忆真假,必须去久见城查探清楚。”

    夜夜子反问:“为什么是去久见城?大江山不才是你的家吗?你的妻子应该在家里等你。”

    鬼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说:“但这里的直觉在告诉我,她就在久见城。我只记得当时,我从久见城外将她掳走,抓了回去。”

    具体的细节虽然鬼切回想不起来,但是有关于她的部分记忆还是存在的,

    “那么如果你……你如果真的找到了妻子,你会丢下我不管吗?”

    鬼切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他明白这个问题很难得到完美的答案,因为造成夜夜子无家可归的人是他,原则上他得负责到底。

    但另一方面,假如记忆中的“妻子”的的确确存在,而不是源赖光所注入的虚假记忆,难道他就不需要对身为妖怪时的“妻子”负责?

    见鬼切面露犹豫与为难,夜夜子便继续说下去:“阿夜不会死皮赖脸地跟着你的……不过在那之前,你要先把阿夜送回源家,让我有个落脚之地,再不然,久见家也可。”

    不等鬼切发话,夜夜子几句话便把自己的将来,安排得妥妥当当。

    “我不会丢下你不管。”鬼切闭上左眼,拾起了刀,起身道,“我现在就去久见城内,一天后我再回来找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