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君璧突然轻轻扯了下嘴角,那甚至都算不上笑容,只是牵动了一下唇边的肌肉,显得僵硬又难看。“……好。”她终于开口说道。

    巨剑以雷霆之势向白琅袭去,他不躲不避,也没有任何要接招或反抗的意思。君璧的身影紧随着玄宇,眨眼之间,近在咫尺。

    锋利的剑尖刺破了白琅的外衫、肌肤,毫无收势,深深扎进了他心口的位置,距离他的心脏不过一寸的距离,稍稍偏移一点,就能直接粉碎他的玄晶。

    从头到尾,白琅都没有动,只是固执地凝望着君璧的双眼。他在赌她的不舍,赌她可能有的那一丝感情,赌她也许不会伤他,可惜他赌输了。

    君璧从白琅的手中夺回了古树果实,剑刃从他的心口猛地抽出,带出一蓬温热的鲜血。

    白琅捂着伤口,跪坐在布满沙砾的地面。不断往外涌的血液从他的指缝溢出,将他的衣衫也染成了血红色。

    君璧转过身去,声音漠然地说道“没有下一次。”音落,她便毫不留恋地纵身离去了。

    白琅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背影,再也支撑不住,晕了过去。待到他昏昏沉沉地再次睁开眼,视线所及之处,变成了熟悉的天花板。周围萦绕着药材的淡淡香气,他有些恍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,望着身侧的方向,声音沙哑地低声唤道“……老师。”

    桌案前,一位白发苍苍的清癯的老者正在书写着什么,听到白琅的声音,他放下手中握着的笔,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,“醒了?”他眉目慈祥,神色平和,仿佛周身都充盈着令人心灵平静的力量。

    白琅点了点头,嘴里微微发苦,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药的缘故。

    “本以为你是个懂事的,没想到还是和玄宇一样,从来都不让我省心。”老者摇了摇头,从桌上拿起一瓶透明的液体,走到白琅面前,递给了他。

    眼看着白琅将药剂喝下,原本苍白的脸色终于泛起些许血色,老者才好似放下心来,“你这次的伤口很深,只要再进一寸,玄晶就会碎裂。短时间内你无法恢复,还是得回去好好休养。”

    老者拍了拍白琅的肩膀,好像在安慰,又像在告诫,“还是早些放弃的好,她对你并没有留情。”

    白琅的心口深深一紧,低垂着头,沉默不语。放弃吗?放弃的了吗…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