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哪里?”

    “这边!”

    坐在最角落里的流云,被嘈杂的议论声吵醒了,睁开眼,扭头看了一眼窗外……

    万里长征,才刚走完了八百:要到春城,还有四十多个小时。

    时间一久,过了那段兴奋劲,所有的新兵都蔫了:要么趴在桌子上,出神地看着窗外;要么就跟新认识的战友窃窃私语……

    而流云身边的这位,一副知识份子的做派,手里擎着一本《资本论》,路上就没放下过。时间短了还行,时间一长,知识分子同志有点坐不住了,可又插不上嘴,屁股挪得都起疮了……

    负责跟车的军官见车厢里的气氛有点沉闷,带头唱起了《打靶归来》……

    “日落西山红霞飞……”

    没过多长时间,车厢里的歌声像没了点的随身听,声音越来越小……

    好在午饭马上就到了:馒头加上猪肉炖白菜。

    午饭过后,歌声又响了起来……

    歌声起了又落,等流云再醒过来,火车已经过了魔都。

    又走了一天半,火车才到达目的地——春城。

    上午到了春晨,火车再转解放大卡车,到了晚,上五六百个新兵才到达了目的地——解放军春城军区某师。

    第二天,动员大会过后,新兵兵连的训练就开始了。

    不幸的是,跟流云同座的知识分子,跟流云分在同一个新兵连……

    流云所在的连队,带队的是山东人,一脸憨厚相;而负责具体训练的,是一个身形魁伟的东北大汉,名叫靳开来,一身腱子肉,但嘴却特别损……

    靳开来的嘴损是损,可对于动作标准的流云,总是笑脸相迎,没多久两人人便混熟了。

    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军事训练,还没有改革开放之后那么正规。队列步伐训练之后,就开始进行素质训练,徒步行军和武装越野……

    因为都知道之后会重新分配连队,新兵连的时候,大家都没有刻意地结交新战友,只是互相报了名字。

    而流云终于知道了“知识分子”的名字——段雨国。

    新兵连三个月,最后一个月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环节:射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