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门一关,当即便有一道金光洒下,将杨府里里外外,上上下下俱是笼罩其内,等金光消散,结界已成。

    如此,外界再无人能探得内间详实,亦无人能再窥得二人谈话。这其中自然包括了一直在一旁悄悄偷看的一男一女。

    那蓬头垢面,身姿佝偻的男子疑惑的问了旁边容貌清丽,神情温柔的女子一句:“三姐,怎么主人这么阴晴不定啊?”

    那女子闻言也不搭理他,只推了他一把,没好气的说:“换我,我也能阴晴不定。真是的,好不容易才来一趟,开口就这么生分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讨债来了。”

    那男子难得见她含酸,不禁缩了一缩,等回过味儿来,才嘟囔道:“人家可不就是讨债来了嘛,救命之恩大过天哪,咱可不能做那起子忘恩负义的小人。”

    女子回头讶异的看了他一眼,突然摸了摸他的头,感叹了一句:“哮天犬,没想到啊,你居然也会为她说话。”

    这佝偻男子正是哮天犬,他莫名其妙的看了女子一眼,拉下摸他狗头的那只手,轻咳一声,学着他主人的模样,抬头挺胸,拱手道:“我哮天犬可向来都是实话实说的呀,三圣母可不要见怪小可。”

    三圣母闻言,白了他一眼,摆摆手,柔声道:“好啦,连你都会掉书袋了,看来我二哥当真是太无聊了。”

    哮天犬听得此言,略显憨直的问了一句:“三姐,你咋知道主人一直在逼我读书呢?”

    三圣母闻言一笑,如春风拂面,只那说出口的话却有些毒辣:“因为我那蠢二哥呀,开始后悔喽。”

    说罢,她见哮天犬瞪大了眼,才惊觉自个儿说得有些过了,不禁朝哮天犬比了个“噤声”的手势,眨眨眼道:“哮天犬,我们去做饭吧,今晚可要多备些好酒,一醉方休才好呢。”

    哮天犬刚要反驳自己也不会做饭呀,但正要开口,却突然想到主人设了结界,怕当真是要留人的,眼珠一转,随即淡淡“哦”了一声,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杨婵见他如此乖觉,甚是满意,心里盘算着得把那骨头汤熬得更入味一些才是。

    她这边厢在厨房里热火朝天的忙活着,那边厢却是寒霜罩顶,气氛怪异。

    却说这西元星君这头才给自己鼓足了信心和勇气,正要开口,那头二郎真君就布了结界,摇起了折扇,淡淡然的说了句:“多谢星君挂怀,星君近来可好?杨戬这安生日子还要仰仗星君,星君还要多多保重贵体才是。”

    这阴阳怪气的语气,委实与他面上的模样不搭,但好歹她也是混了几百年的老油子了,场面话还是说得上几句的。

    故而,她面不改色的答道:“自然一切安好,同好,同好。真君不必这般客套,你我乃是同僚,说什么仰仗不仰仗的,那多见外啊。”

    见她将他当作寻常人一般打着官腔,杨戬不怒反笑,低声问道:“是吗?既如此,星君先时为何在我杨府门前愁眉不展却又不肯入内呢?”

    说罢,不待这星君开口,他突然扬了扬手,比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朗声道:“不过既然不见外,星君又已入了杨府的门,不妨入内稍作休息,以免我杨戬落一个待客不周的名声。”

    那星君闻言,头皮一紧,心头顿感不妙,委实是杨戬这厮反应异于常人啊,一会儿阴阳怪气,一会儿又咄咄逼人的,怎么看,怎么没有耐心待客的模样。此刻,却又突然邀她入内,她不免有些惴惴,深悔自个儿多说多错,没有直截了当的道明来意。

    “怎么,星君不肯赏脸?”

    看,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,那人便又上前几步,说出口的话也越发不留情面。